“你的卡牌,無論是秘詭卡還是遺契卡,它們的星級,其實就隱藏在卡牌背面的圖案中。”“召喚時,你的卡牌是多少星級,命紋上的星星就會點亮多少顆。”
“如果點亮的星星超出上限,你就會被你的卡吞噬。”
“這就是秘詭師的命運。”
司命微微皺眉,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三張卡牌。
——千面者。
他仔細辨認,它的星星藏在迷霧中,若隱若現……十二顆。
——迷途書生。
清晰可見,三顆星。
——災厄使者。
一顆星。
司命輕輕摩挲著千面者的卡牌,心中思索。
“十二星……遠遠超出了我目前的承受範圍。”
“那麼,命紋的星星上限是固定的嗎?”司命抬頭問道。
冷霽微微一笑,炫耀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她的命紋上,七顆星星明亮地閃爍著,與司命的六芒星不同,她的法陣是七星耀。
“當然不是。”
“命紋會隨著秘詭師的等級提升,增加星星的數量。”
“每提升一顆,法陣的排列也會隨之變化。”
“你看,我是七星耀。而你呢?”
她眯著眼看向司命的命紋,輕輕挑眉。
“六星?六芒星?呵呵,真是個很有潛力的新人啊。”
司命鬆了口氣。
——這意味著,他總有一天能讓“千面者”真正降臨。
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司命無法判斷。
司命把玩著手中的卡牌,若有所思地說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組織。”
他抬眼看向冷霽,目光帶著些許探究。
“但秘詭師們不該是唯利是圖的掠食者嗎?”
“你們這些人……居然也會有自己的組織?”
“真是諷刺。”
冷霽輕輕一笑,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緩緩說道:
“誰告訴你秘詭師一定要各自為戰?”
“相比孤獨的遊獵者,一個穩定的交易體系,
可比毫無節制的互相獵殺更能帶來長遠的利益。”
她微微挑眉,看向司命,似乎想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什麼來。
司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冷霽,你剛剛提到了‘認證’。”
“那麼……你有許可權?”
冷霽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抬手輕輕鼓掌。
“不錯嘛,新人。”
“你比我想的更快進入狀態了。”
她放下酒杯,站直身體,手指輕輕在吧檯上敲了敲,隨即緩緩開口:“既然你已經是正式的秘詭師,那有些事,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秘詭師公會。”
冷霽吐出了這個名字,司命微微眯起眼睛,靜靜聆聽著她的解釋。
“一個只存在於秘詭師之間的組織。”
“任何人成為秘詭師後,才有資格加入。”
“公會負責情報互動、卡牌交易,以及‘門任務’的釋出。”
冷霽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哦,對了,我們公會還有自己的貨幣。”
她隨手從衣兜裡掏出一枚金幣,放在吧檯上,輕輕一彈,金幣旋轉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是一枚漆黑如墨的金屬貨幣,上面刻著奇異的三重印記——
一扇半開的門,一張卡牌,以及一位戴著兜帽的秘詭師。
“金幣。”
冷霽輕笑著說道。
“這是公會內部的通用貨幣,只有完成‘門任務’的秘詭師,才能從公會手中獲得。”
“它的珍貴程度……在外界,大概一枚金幣的價值,相當於一整塊金磚。”
司命若有所思地拿起金幣,指尖摩挲著它冰冷的金屬表面。
“金幣能做什麼?”
“很多。”
冷霽笑著點了點桌面,語氣帶著幾分引誘的意味:“你可以用金幣購買情報,交易卡牌,甚至用它求得一次暫時的‘庇護’。”
“最重要的是——金幣是公會的承諾和信用,是你為公會效力的報酬。”
司命輕輕轉動著金幣,眼神微微閃爍。
——情報、交易、庇護……
如果公會真的掌控了這些關鍵資源,那麼這絕對是一個比他想象中更龐大的勢力。
“原來如此。”
司命思索片刻,抬頭問道:“那麼,那些獵卡師呢?”
“他們屬於公會嗎?”
冷霽嗤笑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絲不屑:“他們?”
她抬起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銀髮,微微一笑。
“他們不過是一群不受公會控制的零散組織。”
“像垃圾一樣,隨處可見。”
“所以,公會偶爾也會發布一些清理這些‘垃圾’的任務。”
司命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清理?也就是說,公會會直接僱傭秘詭師去獵殺這些獵卡師?“……所以,娜塔莎瓦昨天的行動?”
冷霽聳了聳肩,語氣隨意地說道:
“她運氣不錯。”
“那幾個獵卡師正好在公會的懸賞名單上,她把他們清理了,自然就能去公會兌換金幣了。”
她輕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對著杯中的液體輕聲說道:“估計她現在,正在某個地方開心地數著金幣,讚歎幸運總是常伴她身吧?”
司命沉默了一瞬,隨即輕輕勾起嘴角,低聲說道:“是啊……運氣,真是個好東西。”
但……
娜塔莎瓦真的只是“運氣好”嗎?
她明明可以直接狙殺那幾個獵卡師,
卻還是花費時間和精力與他們“玩遊戲”,甚至還拉上了自己這個“臨時隊友”。
為什麼?司命輕輕敲擊著酒杯,眼底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看來,公會才是秘詭師世界的真正掌控者。”
冷霽聞言,笑了笑,緩緩說道:“不,司命。”
“掌控秘詭師世界的,從來都不是公會。”
她抬起眼眸,目光幽深地看著司命,嘴角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
“是那些真正懂得‘如何駕馭命運’的人。”
“比如,你。”
司命輕輕眯起眼睛,指尖摩挲著手中的金幣,心中思緒萬千。
——命運,真的能被駕馭嗎?或者說……
——他,真的能成為“駕馭者”嗎?
這一刻,司命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已經站在了一條不可回頭的道路上。
迷途書生的背景故事:
子不語兮夜幽幽,路迷途兮影相隨。
有一日,一名書生揹著沉重的書囊,匆匆來到荒郊涼棚歇腳。
店小二見他面色憔悴,連忙端上粗茶熱情款待。
書生言道,此行乃為趕考入京,途經此地耽擱多時,唯恐錯過恩科。
小二聽聞,面露難色,低聲勸誡:“前方小路霧深路險,近日來已有不少旅人踏入,然翌日竟無人返還。”
書生一笑置之,揮手說道:“多謝好意,然天命不可違,路險不足懼,莫非世間真有魑魅魍魎不成?”
小二搖頭嘆息,低聲喃喃:“又一個,送死的。”
入了小路,四周漸起濃霧,陰風陣陣。
夜色深沉,蟲鳴驟停,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狐吟與輕輕的呢喃聲,陰風陣陣,彷彿無數低語從霧中傳來。
書生心中雖有些發怵,卻緊握書囊,腳步加快。
忽然,他看見前方多了一隊行人,皆佝僂著背,步履遲緩,行行復停停。
書生上前詢問:“諸位,為何皆在此徘徊?”
行人皆不言語,唯有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回首一望,緩緩說道:“百鬼夜行,引迷途亡者入冥途。”
書生心中警覺,搖頭說道:“我乃生人,怎能入鬼行?”
女子聽聞,冷笑一聲,目光中帶著一抹嘲弄:“生人?你且看路旁那具殘屍,是否與你相似?”
書生順著女子所指望去,只見霧氣間,一具被野獸啃咬得血肉模糊的殘屍橫臥路邊。
那屍體衣衫襤褸,但上面的紋飾卻與他此刻的衣著一模一樣。
更有那腰間玉佩,分明是他從家中帶出的珍品。
書生渾身冰冷,哀嚎著後退,口中喃喃道:“不……這不可能……這不是我!我還活著,我是生人,我不是亡者!”
女子緩緩靠近,嘴角浮現詭笑:“你是誰?你從何而來,又欲往何處去?”
書生呆立原地,目光漸漸渙散,呢喃自語:“我……我是誰?我是迷途?書生?呵呵呵……迷途……書生……”
從此,迷霧中多了一道揹負書囊的身影。
他遊蕩於百鬼夜行的隊伍中,行行復停停,低語喃喃,迎接下一個誤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