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機廠的副總蔣飛飆，又邀請周浩然去應酬。
不僅是去大酒店享受大餐。
還想請他去洗桑拿。
這年頭，“桑拿”是一個很擦邊的詞彙，是從港澳那邊傳過來的。
洗澡就說洗澡。
要是說洗桑拿，往往就意味著一些不正規服務。
很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貴！一張桑拿浴的門票，都要一百多塊錢。
要是上樓找了技師，真的進入到了不正規的流程，一場下來一兩千都是稀鬆平常。一次桑拿就能洗掉普通人幾個月的工資，服務體驗比二十年後也不差多少。
只能說，時代限制的是普通人。
對高消費群體來說，不管是1996年還是2026年，消費水平和生活質量，其實都沒什麼太大區別。
尤其是紅星臺所在的平安路。
這物價簡直難以想象。
周浩然在附近叫了一輛計程車去找蔣副總，起步價就達到了15塊錢。
這什麼概念？二三十年後的海港，計程車的標準起步價也才14元。
好在就是周浩然的事業已經進入正軌。
這點小錢不算什麼！蔣飛飆的白手套代理公司，已經正式成立了，可以簽單了。
他最著急。
恨不得馬上就簽單，然後把差價套出來供他花銷。
進入了7月份，周浩然的這第二筆訂單，很快就可以搞定。
籤合同就更容易了。
因為是和代理公司合作，流程上簡化。他們甚至連法務都沒有，紅星臺這邊出標準合同模板，他們拿過去籤合同就行了。
連稽核程式都沒有。
下午，周浩然回到臺裡，去法務那邊拿標準合同。明天去代理公司那邊簽字蓋章就行，高效便捷，比直接跟洗衣機廠這樣的國營單位簽單輕鬆多了。
卻見到了苦大仇深的孟學民。
“主任？誰得罪你了？”
周浩然這樣的問法多少有些冒昧。
“你來了，走，跟我去辦公室。”
孟學民顯然也沒把他當普通的業務員看待。
周浩然跟著他去了辦公室，猜測可能是改革派在職場鬥爭中遭受了打擊，“主任，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你坐。”孟學民在他面前沒什麼領導架子，一邊泡茶，一邊嘆氣著說，“上午總辦會上，頻道這邊透過了一個很不利的政策。”
周浩然問：“什麼政策？”
孟學民道：“那位分管銷售的副總監，提議下半年要拿出10萬元，獎勵給銷售部。”
“啊？”周浩然就很高興，“這是好事啊！”
孟學民抬頭瞟他一眼，就很無奈，“哪有那麼簡單？現在頻道里光是職工的工資、福利開銷，每個月就要花掉50萬，哪還有那麼多錢？”
“50萬啊……”
周浩然沒覺得很多。
生活頻道有150多人呢，人吃馬嚼的……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孟學民端過來茶水，在他側面的沙發上坐下，很為難的說：“總監這次很麻煩，很有可能會因為經費的事情而位置不保。唉！多事之秋，難啊！”
周浩然就很不理解，“既然沒錢，為什麼要批准這個政策？”
“這種事，既然上會了，就不是一個人說了算。這是總辦會上，領導們表決過的。”
孟學民覺得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