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韻姐開始和網咖前臺的小姑娘聊了那麼久.”林懷恩恍然大悟,“所以去吃烤肉也是專門找的本地人多的店鋪?”
蔣書韻站直了身體,得意洋洋的笑,“好好學吧,小子,會變強的~”
想到這些天的經歷,他搖了搖頭,“這沒辦法學,老師長得這麼漂亮,就算什麼也不做,自然而然也會有人湊上來給予幫助,這是根本學不會的優勢。”
“你不是也可以女裝啊?”蔣書韻好整以暇的說,“我覺得你女裝很好看啊~標標誌志的小美人一個,再用幻術修飾一下聲音,保證男生們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林懷恩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還打了個寒顫,“做不到,這個真做不到。”
“這麼討厭女裝嗎?還真是鋼鐵直男啊!”
“也不是討厭女裝,穿女裝對我來說最大的障礙就是穿著不舒服,遠談不上討厭什麼的。”他說,“就是讓我穿著女裝去騙人,我做不到,想一想都覺得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蔣書韻盯著他笑盈盈的說道:“你上次不是就是穿著女裝試圖透過關卡嗎?我看你不是偽裝的挺好的嗎?”
他緘默了一會,在“況且況且”飛馳的地鐵中低聲說道:“我在逃亡的途中經常也會這樣想,堅持不說謊,不做違心的事,這樣就讓我顯得是個傻子。本來就是逆境,好像還做作的堅持著好像無足輕重的事情。就像我媽媽說過,在公眾面前說真話,是為了豎立和捍衛自己的形象,有效的降低溝通成本。而對自己說真話,是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迷失方向,同時也是另外一種.向靠近你的人展示你真誠的溫柔。”他聳了聳肩膀,“前面一句話很容易理解,後面一句話我一直都不太懂,不懂什麼叫做靠近你的人展示真誠的溫柔.現在我才懂了一些些。”
“道理是很珍貴的道理,可是.”蔣書韻也聳了聳肩膀,“.這些在生存權面前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欺騙敵人難道不是天然的具備合法性?”
林懷恩笑,“這樣當然沒有錯,其實在生活中選擇任何方式都沒有錯。我覺得我吧,就是被我媽媽塑造成了一個她想要的孩子,雖然我一直拒絕這樣,可我還是形成了這種行為模式,很難改變的行為模式,因為我覺得說謊,或者說是表演其他人,對我而言實在太困難了,我不是一個喜歡困難的人,所以我會盡我可能選擇選擇自己舒服的方式。”
“就算是現在這種你全家都面臨危險的時候?”
“這並不矛盾,韻姐。”他說,“以我多年的經驗,在日常生活中撒謊騙人除了偶爾能獲得一些蠅頭小利,純屬成本高代價更高的行為。而像是我偽裝成女人逃走,這已經脫離了日常生活的範疇,它是一次行動,一場戰鬥,偽裝和逃脫所依賴的都是專業技巧,和騙人不是一回事情,這就跟製造幻境一樣。哪怕是這種情況我所做的也是儘量讓自己和治安官減少接觸,而不是撒謊什麼的,我始終覺得,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把事情搞砸。我對自己幾斤幾兩重還是有正確的認知的,與其勉強自己突破舒適區,強行成為演什麼像什麼的特工,不如老老實實在自己的舒適區裡做不會出錯的事情。”
蔣書韻臉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所以你並不介意騙人只是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夠,騙人騙不到咯?”
他也笑,“也不是介意,我只是”他的神色變得嚴肅,“我只是想,當我踐行媽媽灌輸給我的那些做人準則,會獲得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我的確有在刻意的想在精神和世俗上尋求出一個真誠的答案。我也想要知道,一個人會不會因為真誠所以不能被世界所救贖,假設我真被救贖了,那麼又是什麼更深刻的東西救贖了我,我些,這樣我在面對媽媽的時候也能有個不用愧疚的交代”
蔣書韻抓著不鏽鋼管的站姿凝固了一瞬,就像是被他出乎意料的回答按下了暫停鍵。但世界還在沿著時間向前,地鐵停了又走,車窗外忽明忽暗,風聲在變幻,可她的時間卻像卡在唱片某段凹槽裡的唱針,靜止了下來。
一段音節僵持在了那裡,直到地鐵又一次停了下來,林懷恩站了起來說道:“韻姐,我們到了。”
蔣書韻才睫毛顫動,彷彿從一場大雪中醒過來的雪人,她跟著他走出了地鐵,三個人在空寂的地鐵站乘坐高高的步行電梯上了樓,走出地鐵站,夜晚變幻了樣貌,天空高遠,霓虹閃耀,淡淡的雲層緩緩的飄著,城市在肉眼中變成了一層一層的景觀,這種變化,就像是美人掀起了遮擋她美妙面容的紗巾。
三個人在夜色中漫步著走回了酒店門口,蔣書韻拿出手機更新了門鎖密碼,輸入密碼後,他們進入酒店回到那狹小的房間,於是都市美人便再次遠離了他們。
“我先去洗澡。”蔣書韻取下了包,隨手扔在床邊說道。
師姐向來不會回答這種問題,林懷恩便點頭說道:“好。”
他不洗澡不想上床,便坐在了床沿。很快拉著塑膠簾子的浴室裡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他下意識低頭,就從塑膠簾與地面磚的一線縫隙中看到了跳動的水花和蔣老師的白嫩圓潤的腳趾。
“我們現在要不要雙修?”
他被師姐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向脫了鞋子坐在床沿的師姐時,心還跳的厲害,就像是坐“跳樓機”降落到了地面似的。這種情況他可不敢修煉,怕出大問題,他便搖頭說道:“今天算了,明天再修煉吧。”
師姐點頭,坐到了中間,又開始打坐。即便是在逃亡,她每天仍是抓住任何有空的時間就在修煉,之前在網咖,師姐在修煉,剛才在地鐵上,他和蔣老師說話,師姐還是盤腿坐在地鐵長椅上繼續修煉,現在回來,她也沒有耽誤時間,抓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修煉。
相比之下,他不僅糾結雙修的事情,對修煉也沒有像是師姐這般努力。當然不是他沒有緊迫感,而是他向來認為勞逸結合,學習的效率才會更高。再說了就他們“持明宗”的功法,還是得“深入”的學習進去,作用才最大。在進入明光境以後,你一個人練不是沒有效果,就是效果不太明顯,就跟談戀愛用gal game做練習差不多。
就是這話,林懷恩萬萬是不敢跟師姐說的,真要說了,師姐萬一單方面獨走,那天乘他不備,把生米煮成熟飯,做成了既成事實,那他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只要做了,怎麼解釋都是在找藉口。原本正當的理由,也會被懷疑動機。
林懷恩清楚這一點,他決心守住這條紅線,直到跟徐睿儀做認真的溝通,和她商量究竟該如何應對。
沒一會,蔣書韻洗完澡,裹著浴巾就出來了,房間裡只開了盞燈光微弱的床頭燈,從小窗戶裡透進來的月光都比燈亮。那片月色撒在她的裸露的肩頭,彷彿撒在沾滿露珠的百合花花瓣上似的,有種晶瑩透徹的明麗。還有那雙穠纖合度勻稱修長的酒杯腿,沒有褲子和鞋子和修飾,依舊緊實流暢,完美的就像是漫畫裡的人物。他腦子裡又跳出了蔣老師那天穿絲襪時的模樣,立即又反省自己這樣不應該,從精神上來說,是一種交通肇事級別的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