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屠妖前夕(1)
“臭小子,才幾日不見,你就學了一身壞本事。”
何望舒戲謔地接話,相比他的牙尖嘴利,黑鳥的身手亦是不遑多讓,幾個起落滾身向後,躲開了秋舫的掃堂腿。
“那也是師叔教導得好。”
秋舫同樣冷笑連連,腳步輕移,落在粗糙的石板上,極輕,極輕。
一陣大事不妙的預感浮上何望舒的心頭,黑鳥展翅欲逃,卻被秋舫一個健步,揮手一撈,攔住展翅欲逃的黑鳥,隨即牢牢拽在手中。
黑鳥一邊掙扎,一邊叫道:“你這是大不敬之罪,按門規論處,理應削去修為,貶為庶人。”
“那為老不尊又當如何?”秋舫撅著嘴反駁,眉眼之中帶著微微笑意,手中自然也不鬆懈,捏得黑鳥哇哇直叫。
“你把我的小黑鳥捏死,你上哪聽秘密去?”何望舒連聲說道,生怕秋舫手中沒個輕重,一把將這張黑鳥捏得原形畢露,變回一張黃色符籙。
“師叔通天修為,有何可怕?”
這少年心性畢竟是少年心性,嬉笑玩鬧是刻在骨子裡的。
十六年的山中歲月,他嘗的是道家的清苦,過的是循規蹈矩的人生。平常的晏青雲,別說與秋舫打趣玩鬧,就算是講上幾句知心話都是少之又少。
如今秋舫與嘴損卻親和的何望舒相識,後者又是他在逆境中的唯一照應,二人之間的距離愈拉愈近,久而久之,讓秋舫的那份孩童似的天真再也按捺不住,在沉悶的臥底生活中尋起了樂子。
秋舫笑聲頻頻,在小屋子裡來回飄蕩。
“住手,有人來了!”
何望舒突然低聲叫道。
“還想騙...”
“嘭!”
飽經風霜的木門又一次被人一腳踹開,秋舫背後一寒,雙手一滯,一口冷氣直直吸入肺心。
半晌之後,他才堪堪轉過頭去。
愛踹門者,放眼整個墨宗,獨獨只有一位。風隨星正雙手叉腰,一臉怪異地瞧著秋舫,生得極美的眉眼跟著挑起,小臉蛋上亦是寫滿了疑惑。
“見過小姐。”
秋舫大氣也不敢出,連忙躬身施禮道,只不過懷中還抓著黑鳥。
黑鳥此刻老實不少,翅膀不撲騰了不說,淡紅色的眸子也在不住打轉,謹慎地觀察著四周。
“你這是...在幹嘛?”
看著眼前的場景,風隨星往前邁了一步,但黑色乃是不祥之兆,大多數人心中都帶了幾分避諱,於是她邁出的腳步又在空中頓了頓,收回了半步。
“回小姐,小的瞧這鳥生得肥實,特地捉來,想要烤了果腹。”秋舫故作鎮定地說道,言罷,還不忘將黑鳥提起來讓風隨星瞧了一瞧。
風隨星聞言,蹙眉點頭,慵懶道:“是挺肥實,正好本小姐讓今晚的事一鬧,也沒能吃上個飽飯,你快去烤了吧。”
此言一出,不僅秋舫,就連何望舒也不禁愣了一愣。
瞧小妖女這架勢,難不成要跟我一起把十師叔吃了?
秋舫胸口莫名一顫,跟著眼珠子直轉,計上心來:“小姐,這些吃食都是我們下人搗鼓著玩的,哪配讓小姐品嚐。”
“少說廢話,換作平常,你是沒有伺候我用膳的福分,不過今日嘛,本小姐開恩,賞你一個機會。”
風隨星冷哼一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秋舫頗為不滿。
但這份不滿也只敢掩埋在心底,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將風隨星打發走,要真是與她將黑鳥吃了,豈不應了何望舒口中的大不敬之罪。
再過幾天,就算活著回到東極門,怕是也要被扒一層皮。
念及此處,秋舫打了個寒顫,支支吾吾道:“那小姐且先回房中候著,我去生火烤了,為小姐送來。”
人在想不出完全對策時,緩兵之計變成了最上乘的計謀。秋舫見風隨星不依不饒,勢要吃了這小黑鳥,只好再生一計,耍上一招拖字訣。
“不必麻煩,這外邊就是空地,柴火不夠,你將旁邊的樹砍了便是。”
風隨星一臉冷色,蓮步緩緩移出門外。
門外金風撲面,夜色如水,風隨星昂首而立,稍稍打量一眼周遭後,先是指了指門口的一小片空地,又抬手指向一旁的大樹。
不知道那大樹是不是通了人性,聽見風隨星嬌蠻無理的話,也忍不住隨風起舞,抖動起來,一副明明想逃卻無計可施的模樣。
“小姐,小的胡亂動刀,怕是讓宗主知道了,要責罰小的。”
秋舫囁嚅道,擺出一副為難之色。
此時,何望舒的聲音也以秘法送入他的耳中。
“我可告訴你,你若敢讓她吃我,那就是欺師滅祖之輩。”
秋舫低眉瞧了一眼風隨星,見她沒有異樣,便同樣以秘法向何望舒答道:“師叔,這鳥不過是符籙化成,瞧今日的場面,她要吃,便讓她吃了吧。”
“不成,見鳥如見人,我即是鳥,鳥即是我,烤鳥就是滅祖。”
何望舒這一聲喝,讓秋舫頗為為難,風隨星見少年郎十指緊扣,扭捏成一團,就連目光都尚顯呆滯,還道他在猶疑會被風政責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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