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中午就咱哥三了，走著，下館子去。”
收拾好東西，三人圍在一起，抽著煙、聊著天，小半天后，陳凡看了下手錶，已經十一點半，就不再等剩下的兩名舍友。
三人出了校門，陳凡輕車熟路，在附近找了一家國營飯店。
門面也不大，就放了八張桌子。
裝修也跟大多數國營館子一樣，牆上掛著一個個小木牌子，每個木牌上都寫著一道菜名。
自然也少不了那塊“禁止無故打罵客人”的牌子，屬於這年頭的特色，沒有這塊牌子的國營飯店是沒有靈魂的。
客人進來，服務員也不愛搭理，還得陳凡自個去櫃檯點菜。
“服務員，來一份紅燒肉、炒肝尖、溜兩樣、宮保雞丁、炒白菜，再弄個韭菜餃子，牛欄山也來一瓶。”
陳凡轉過身，問倆人：“你們看一下，要加點什麼。”
“陳凡，這……點太多了，咱們就三個人，退掉幾個菜吧。”
孫平安暗暗咋舌，活了二十幾年，吃肉的次數是可以數得過來，就沒有那頓飯，桌上有兩道肉菜的。
即使婚宴，也沒這麼豐盛的。
“孫哥，別看點得多，但這邊分量少，也就夠吃而已，那就先點這些，不夠再加，千萬別客氣。”陳凡打了個哈哈，趕緊掏錢付賬。
想了下，又拿出糧票，多要了三個饅頭，都是大小夥的，這年頭油水又少，就沒有飯量小的。
陳凡平時在家裡吃飯，每頓都要兩碗大米飯。
沒多久，服務員開始上菜。
當然不是端上來的，只是在出餐的櫃檯上喊一聲，陳凡自己過去端的，服務業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主食也上來了，大家先墊吧了幾口，陳凡這才開始倒酒：“咱們先碰一個，敬緣分！”
“乾杯！”
三人都一飲而盡！
區別馬上就出來了，孫平安面不改色，陳凡微微蹙眉，辛英傑瞬間變成大紅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臉上擦粉了呢。
都是年輕人，幾杯酒下去，話茬子就開啟了。
陳凡打聽羊城改開後的變化，辛英傑是真能白話，介紹起羊城的情況，那叫頭頭是道。
透過他的講述，陳凡能感受到，羊城的變化，比自己想象中要快一些，甚至都有外商進場，搞房地產了。
其實早在 79年，羊城就引入香江寶江公司，推動東湖的房地產專案，聲勢也搞得特別大。
不過這年頭合資搞房地產，還處於摸索階段，跟後世差別極大，外資最多隻能拿走 15%的利潤。
“也不知道老顧什麼情況。”
陳凡嘀咕了一聲，又向孫平安打聽，不知道改開初期，黃土高原的改變大不大。
按照孫平安的說法，改變還是很明顯的，尤其是分田到戶之後，人們的熱情都很高漲。
像他們村，家家戶戶都在種蘋果。
上頭也鼓勵他們種水果，還派了不少技術員下鄉指導。
“額家 78年就種了，再過兩年應該就能掛果，老家那邊的日子也就有盼頭了，到時再給你們帶一些。”
“那我們可等著，西北蘋果個頭大、甜味足、口感還脆，市場上還真不太好買。”陳凡舉杯，碰了一下。
又一杯下肚，陳凡感覺有些上頭，打趣道：“孫哥，你們那一塊，是不是有句口頭禪，叫額錘死你？”
“沒有吧？”孫平安撓了撓頭。
“真沒有？”
“真沒有，不過這句話還挺帶勁的，額錘死你、額錘不死你、額特麼真想錘死你……你從哪聽來的？”
“噗嗤……”
陳凡忍不住笑起來，還別說，真像錘王：“以前認識個西北的朋友，他說話就這樣式，動不動就額錘死你。”
“得嘞，說這話，容易挨錘。”辛英傑白了陳凡一眼。
“但它好玩啊，對了，你們羊城，是不是也有兩個詞，一個叫靚仔，一個叫屌毛？”陳凡有些好奇。
這兩個詞，到底是怎麼來的。
“靚仔有啊，這個詞古代就有了，就是夸人的，不管是外貌、才華什麼的，反正叫靚仔就對了，不過說的人也不多。”
“至於屌毛，這個詞就沒聽過了，你哪裡打聽來的？”
“聽一朋友說的，意思跟靚仔正好相反，看到讓你不爽的人，叫屌毛就對了。”陳凡琢磨，這個詞應該是後世興起的。
辛英傑吐槽道：“還是算了吧，屌毛聽著就像罵人的，說出來更容易挨錘，額錘不死你……哈哈，別說，真挺帶勁的。”
玩笑之間，三人已經酒足飯飽。
走回校門口，陳凡就先告辭，騎上腳踏車：“明天我再搬東西過來，哥幾個，明兒見！”
“明天見！”
孫平安揮了揮手，轉身看向辛英傑：“英傑，問你個事，陳凡他很有名嗎？”
“你不知道？”
孫平安嗯嗯點頭，辛英傑哭笑不得：“我說你見著陳凡，怎麼這麼淡定，原來是不知道呢。”
說著，辛英傑忍不住吐槽：“不是孫哥，你平時不看文學雜誌，也不看報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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