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初柔在舞會上的表現,讓她的口碑,一落千丈。
之前端莊,素淡的校花,在舞會上當眾辱罵別人,讓別人滾。
這真的是相當震撼。
桑初柔最近在學校裡走路,甚至都不敢抬頭。
她總覺得,只要自己抬頭了就能看見周圍人嘲諷的目光。
過去對她大獻殷勤的男生們,最近都冷了下來。
那些跟在她身邊的跟班們,也都說自己有事,不能陪她了。
原本學生會有什麼活動,都會優先來找她,現在也全換了人選。
桑初柔甚至聽說,有好幾個活動,他們想去邀請林萋萋。
又是林萋萋!
桑初柔用力地在草稿紙上寫下這個名字。
冷笑一聲。
小聲的自言自語,“林萋萋,這都是你逼我的。”
“原本只要你別和簡玉書糾纏,別來招惹我,我是不會理你的。”
“誰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記住,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她用紅筆狠狠地在林萋萋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叉。
要捏死一個小吃攤主,甚至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以前只是她不屑出手罷了。
要找林萋萋的茬子,甚至不用動用桑初柔爸爸的關係。
她爸有個下屬,叫任春軍,現在給安排進了江城市工商局,正是對口的單位。
桑初柔提了一兜水果上門,“任叔,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老領導這幾年節節高升,一路從市長秘書幹到了副省長。
他女兒上門,任春軍自然是相當重視的。
“初柔呀,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你有什麼事,儘管說,能辦的叔肯定給你辦了!”
桑初柔笑了笑,“小事。”
“就是想查個人。”
任春軍,“什麼人?”
“林萋萋。”桑初柔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多少有些咬牙切齒,“任叔,你能幫我查查,這人在你們工商註冊了嗎?”
“有沒有什麼違規操作?”
“她應該是個小吃攤攤主。”
任春軍,“行,你在這稍等一會,叔這就去給你查。”
桑初柔喝了兩杯茶,任春軍就滿頭大汗地回來了。
“初柔,你說的是‘家鄉菜’的老闆,林萋萋嗎?”
什麼家鄉菜,外地菜的,不都是小吃攤。
桑初柔不屑地回答,“她二十來歲,要是年齡對得上,就是。”
“可‘家鄉菜’不是小吃攤呀。”任春軍有些頭大,“是咱們江城第一家民營飯店。”
“飯店?”桑初柔也有些驚訝了。
她沒想到林萋萋的攤子這麼大。
但轉頭一想,民不與官鬥。
不管是飯店還是小吃攤,都是一樣的。
不過是大一點的螞蟻和小一點的螞蟻。
只要她的腳尖碾一碾,都會死。
桑初柔提起水壺,想給任春軍的茶杯里加水。
任春軍急忙站起來阻攔,“哎,不敢,不敢,怎麼能讓你給我倒水呢。”
“初柔,有事你直說,叔還是那句話,能辦的,保準給你辦妥了。”
桑初柔給他把水加滿,笑著問,“叔,你們能查她嗎?”
任春軍心裡嘀咕,這‘家鄉菜’可不好查呀。
他追問了一句,“查到什麼程度?”
要是找點事,那好辦。
要是往狠裡查,說實話,他有點怵。
最近上頭連連發文,都是深化改革開放,鼓勵市場經濟的發展。
‘家鄉菜’可是他們江城一枝獨秀的民營經濟好苗子。
這要是查不好,說不定能把他的帽子查丟了。
桑初柔吹了一口茶,“任叔,既然要查,肯定是要查清楚。”
“手續,證件齊全不齊全,人員,裝置合格不合格?”
“哪一樣要是出了岔子,都能讓他們關門不是?”
任春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家鄉菜’的所有工商手續,都是副局長親自給辦的。”
“這方面恐怕是很難查出問題的。”
桑初柔將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桌子上。
‘咚’的一聲輕響,卻重重地敲在了任春軍心上。
她還是那種柔柔的語氣,“肯定能查,我相信任叔一定有辦法。”
說完她停了一會,“這是我爸的意思。”
“只是他不方便出面,所以才讓我過來帶個話。”
這是桑副省長的意思?
任春軍面色又嚴肅了幾分。
難道是‘家鄉菜’這塊蛋糕太香了,桑副省長也想分一口。
那他可就得認真起來了。
要是桑副省長拿了整個蛋糕,說不定他也能分上那麼一小塊呢?
可‘家鄉菜’的所有工商手續又都確實是合規的。
任春軍想了想。
雖然上面發了紅標頭檔案,一直鼓勵民營經濟發展,但到底時間太短了。
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這事,一直沒能出一個正規的新章程。
現在工商的章程還是老章程。
要是按照老規矩去查,也不是不可以。
他試探著開口問,“那我們查她一個‘搞資本主義路子’。”
“直接查封,一切非法所得和資產直接收歸國有,能行嗎?”
桑初柔滿意的笑笑,“那這事,就交給任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