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學生漸漸圍攏過來。
“這位同學確實不像是來報道的,你看我們大包小包的,她什麼都沒拿,報道哪有空著手來的?”
“是呀,也沒有錄取通知書,可疑。”
“不過人家不是有戶口本嗎,名字也能對上,總不至於不放人家進門吧。”
“那我哥也不是這屆的新生,剛才也陪我進去了呀。”
“這還是有區別的,你哥陪你是有正當身份的,她又沒有,萬一就像那位同學說的,她趁亂偷東西怎麼辦?”
聽著大多數人站在她這邊,常亦巧來勁了。
她又看了看林萋萋。
林萋萋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裙,可她的面板在陽光下泛著一層微微珠光質感。
竟然比衣裳還要白。
常亦巧再看看自己,本來就偏黃偏黑的面板,今天被這麼一曬。
更是跟個黑煤球一樣。
嫉妒讓她的攻擊欲更加強烈。
她把名冊拿在手上,“你說你是名冊表上的第一名?”
“可真敢說。”
“你知不知道,名冊表是按照錄取成績打出來的。”
“金融系今年的第一名是江省的高考狀元。”
“就你這個小吃攤的攤主,高考能考200分嗎?”
“不對。”
“我應該問你,你識字嗎?”
常亦巧的話毫無尊重可言,林萋萋也不想忍耐了。
她指指身前江南大學氣派的大門上,上面掛著的一行校訓。
‘自強、平等、求是、開放、拓新’
林萋萋在心裡默唸一遍。
看著常亦巧,冷冷地開口,“這位學姐,你覺得自己是江南大學的學生,所以身份就高人一等,可以把別人攔在門外,肆意汙衊?”
“就這種行為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江南大學的學生。”
“江南大學的校訓是什麼?!”
“自強,平等,求是,開放,拓新。”
“你明裡暗裡諷刺小吃攤攤主這個職業,不配這個,不配那個,甚至不配和你踏入同一個校門。”
“其實他們自強自立,靠自己的雙手賺錢,他們和你是平等的,你卻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自強,平等,你沒有做到。”
“關於我報道的事情,你沒有調查,就盲目地認定我不是江南大學的學生。”
“求是你也沒有做到。”
“大學是公共場所,周圍的很多民眾也都會到大學裡來,感受大學的氛圍,你卻無緣無故只因為自己的喜好,就把人拒之門外。”
“開放,你也沒有做到。”
“那你這麼多年,在江南大學到底學了些什麼?”
“校訓就掛在學校大門口,這麼大的字,學姐你卻沒學會。”
“難道是因為不識字嗎?”
她的話說完,周圍一些老生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些新生甚至鼓起了掌。
“你快讓人家進去吧,別堵在這裡丟人了。”
“就是,現在什麼人都能來迎新了嗎?”
“拿著雞毛當令箭,學姐就是這麼個素質?”
常亦巧沒想到林萋萋這麼牙尖嘴利,氣得滿臉憋紅,又想不出能用什麼話反駁。
桑初柔見她吃癟,輕輕咳了兩聲,落落大方地站起身。
開口努力地把局面往回拽,“常亦巧同學也是為了學校的名聲和安全著想。”
“手段或許有些激烈,但確實是好心。”
“這位同志,你若是說自己是來參觀校園的,我們自然歡迎,也不會去管。”
“但你說自己是來報道的新生,我們又是做迎新工作的,詢問一下是很正常的。”
常亦巧羞辱性的話語,被桑初柔三言兩語就說成了正常詢問。
說著話,桑初柔又輕輕拽了拽常亦巧,“亦巧,人家可能是小地方來的,不是很懂規矩,你跟人家好好說。”
桑初柔這話,明著是說常亦巧,但暗裡卻是在諷刺林萋萋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
不懂規矩。
校花說話自然是好使的。
哲學系迎新的男同學怕桑初柔受了委屈。
站出來對林萋萋說,“既然同學說到了求是,那我們就要思辨地看問題。”
“你沒有錄取通知書,這是個實際的問題。”
“要不你託人給你把錄取通知書送出來?”
“要是真有的話,我們自然是讓你進去的。”
“要是沒有的話,那你可得給我們哲學系的兩位同學道歉。”
“她們認真工作,維護迎新秩序,不應該遭到這樣的非議。”
這話說得看似公平,其實也是在拉偏架。
江南大學就是對外開放的,不管有沒有錄取通知書,都能進校園。
本來就是常亦巧無端找事,故意針對林萋萋。
怎麼自己還要給她們道歉?
林萋萋眉尾挑了一下,“那我要是有錄取通知書呢,你們都給我道歉嗎?”
哲學系抱團的老生們撇撇嘴。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哪有老生給新生道歉的。
他們本來就是仗著人多,資格老,想欺負人。
但現在校門口的人,可都是大學生,沒那麼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