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聲音,學生們就知道這是有老師來了。
他們自發的散開,讓出一條路,讓老師方便進來。
本來只是學生之間的小規模摩擦事件,要是被老師知道了,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常亦巧熱汗冷汗一起流,站在人群裡,眼前都有點發黑。
她無比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幫桑初柔幹這個事。
原本想著林萋萋就一個人,欺負了也就欺負了。
沒想到她脾氣這麼硬,硬是把事情搞成了現在這副局面。
桑初柔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因為來的人是英語系的欒緒林,欒教授和金融系的客座教授簡玉書。
欒教授也是一張熟面孔。
就是之前在英語演講比賽上,多次向林萋萋發出邀請的那位評委老師。
他臉上笑呵呵的,揹著手走過來,語氣也平和。
可就是沒有學生敢再喧鬧了。
桑初柔趕忙站起來打招呼,“欒老師好,簡老師好。”
她主動開口,“沒什麼事,就是有位新同學沒有錄取通知書。”
“常亦巧同學呢,又對迎新資料要求比較嚴格,所以產生了一點小誤會,已經解決了。”
她眯起眼睛,看似是在微笑,但又有些威脅的意味,看向林萋萋。
“林萋萋同學是嗎?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了,你快進去報道吧。”
“別耽誤了你的時間。”
這就是想讓林萋萋吃下這個悶虧了。
林萋萋卻並不打算妥協。
她眼神堅定地掃了一圈哲學系的那幾個人,最後落在欒緒林和簡玉書身上。
“哲學系的學長姐們,都是這麼思辨看問題的嗎?”
“自己鬧事的時候,能汙衊別人是想進校園偷東西的小偷。”
“發現自己沒道理的時候,就是一個小誤會,現在已經解決了?”
她毫不猶豫地將桑初柔的遮羞布扯了下來。
見林萋萋不妥協,有很多新生也在後面跟著說,“就是,剛才你們逼著林同學道歉。”
“現在證明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你們怎麼不道歉。”
“想隨便把這件事揭過去嗎?”
“還是仗著你們是老資格,就欺負人唄。”
欒緒林和簡玉書大概都聽出來了是什麼事。
哲學系這個科系,大多數學生家裡都是有政治背景的。
他們覺得家世好,自己也就高人一等,沒想到這股歪風甚至吹到了迎新。
上來就是想給優秀的新生下馬威。
怕別人鋒芒太過,搶了自己的風頭。
物件還是林萋萋。
簡玉書的臉色很冷,語調也很冷,“到底怎麼回事?”
竇興懷開口,“林萋萋同學過來報道。”
“因為沒有錄取通知書,所以金融系這位迎新的常學姐,不讓她進校門。”
“臆測她想進去偷東西,還說了很多不禮貌的話。”
“哲學系的學長們還讓林萋萋同學給常學姐和桑學姐道歉。”
欒教授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常亦巧,“有這回事?”
常亦巧咬著嘴唇,偷偷瞄向桑初柔。
還不是因為桑初柔想找林萋萋的茬,她才會去找事的。
可桑初柔卻沒有再開口幫她的意思。
既然林萋萋要鬧到底,桑初柔就要把自己摘出來。
常亦巧見桑初柔沒動靜,就知道這事要自己擔了。
她只能硬著頭皮說,“欒老師,簡老師,我就是公事公辦。”
“這位林同學沒有錄取通知書,我懷疑她,也是為了維護校園的安全。”
欒緒林笑了一下,“我們江南大學的校園安全,什麼時候要哲學系的女學生來維護了?”
“那門口保安亭裡的保安也可以撤了,以後同學你去站?”
常亦巧被他說得臉一會紅一會白的。
只能低頭認錯,“對不起,欒老師,簡老師,我錯了。”
這到底是金融系的事,欒緒林沒有再開口,而是看向簡玉書。
簡玉書嚴肅地對常亦巧說,“同學,你該道歉的物件,不是我和欒老師。”
這很明顯就是讓常亦巧去給林萋萋道歉了。
常亦巧紅著眼眶,聲音顫抖,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
她聲如蚊吶地對林萋萋說,“林萋萋同學,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尾音帶著哽咽,甚至低到都聽不見了。
說完之後,也不等眾人的反應,常亦巧就哭著跑走了。
在場的高年級學生們幾乎都知道常亦巧是桑初柔的跟班。
現在常亦巧這麼狼狽地哭著走了。
桑初柔卻沒去追,也沒去安慰。
打從簡玉書出現那一刻,她就已經不在意常亦巧了。
桑初柔整理了一下頭髮,往簡玉書的位置挪了兩步。
垂下頭,柔柔地嘆了一口氣,“唉,是常同學激進了。”
“林萋萋同學,我再替常亦巧同學向你道一次歉,對不起。”
再抬頭,她眼眶就紅了,眼珠子上甚至蒙上了一層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