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的位置都在大太陽底下,為了醒目,周圍連棵樹都沒有。
既沒有電扇,她現在的形象又不適合搖蒲扇扇風。
雖然帶路和幫忙拿行李這種苦活累活,桑初柔一件都沒幹。
只是溫柔地微笑,端著自己校花的架子。
可過了20分鐘,她還是受不了了。
牛仔布厚實,又不太透氣,她被悶了一身汗。
而且總覺得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都被曬黑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問常亦巧,“亦巧,我現在看上去怎麼樣?”
常亦巧吹噓她,已經吹噓習慣了。
再加上提行李這種重活都讓她幹了,心裡微微有些不痛快。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桑初柔已經汗溼到有些打縷的頭髮。
還有被臉上出的油,融掉的淡妝,甚至從額角流下來的汗水,已經在臉頰上留下了淺淺白印子。
伸出了大拇指,“這個!”
“你今天這身可太好看了!”
“我聽來來往往的同學都誇你呢。”
“說你不虧是咱們江南大學的校花,就是漂亮。”
桑初柔被這麼一捧,只能強撐著繼續微笑,萬一碰上簡玉書了呢。
有幾個新生,從校園裡出來,遠遠看一眼,挺納悶。
“不是說校花在金融系的迎新處嗎,那兩個誰是?”
“我看是那個穿牛仔連衣裙的學姐吧,比較時髦。”
“可她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長得也就……”
“那也不能是旁邊那個吧,還沒我長得好看呢。”
幾人笑了一會,忽然眼前亮了一下。
遠遠有個女生,走到了金融系的迎新處。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POLO杉,下襬紮在身下的百褶裙裡,顯得腰肢很纖細,但整體並不羸弱,反倒有一種年輕人獨有的青春活力。
百褶裙在膝蓋上面5公分左右,襯的一雙腿,又直又纖長。
下面穿的白色運動鞋也是她們沒有見過的款式,鞋頭圓圓的,整個鞋子有些胖。
那一段纖細的腳踝就更加惹人憐愛。
只是可惜了,她帶著一頂帽簷遮陽帽,遮住了大半張面孔,只露出了一點挺翹的鼻尖和形狀飽滿姣好的嘴唇。
頭髮紮成高麻花辮從帽子的頂部掏出來,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一搖一擺的。
俏皮又活潑。
一個女生說,“那個不會才是校花吧。”
林萋萋因為要照顧姜雲苓所以早早就跟學校說好了,辦了走讀。
她的錄取通知書,也因為要辦理獎學金交上去了。
所以一身輕沒有拿行李,只背了隨身的小布包。
看上去活力滿滿,不像是來報道,開學的,倒像是來旅遊的。
桑初柔和常亦巧被她這麼一襯就更加狼狽了。
打遠處一看見她,桑初柔就進入了備戰狀態。
她挺直腰背,擺好姿態,端出微笑,打算壓一壓這個新生的氣勢。
等人走進,她的臉卻越來越黑了。
這不就是上次去辦公室找簡玉書的那個林萋萋嗎?
她不是個開小吃攤的嗎?
來江南大學幹什麼,難道是想在學校裡面擺攤?
那絕對不可以!
上次她已經去辦公室找簡玉書要錢了。
現在還想來學校纏著簡玉書?
必須把這個可能性掐滅在萌芽階段!
桑初柔在桌子底下戳戳常亦巧。
常亦巧上次被簡玉書說得也很不服氣,當即站起來大聲質問林萋萋,“你是來幹什麼的?”
像趕牲口一樣,衝著林萋萋擺擺手。
“走走走,這裡是江南大學,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
學生們最是愛看熱鬧,一聽這邊聲音大,就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林萋萋暗罵一聲‘倒黴’,她不想在這裡被人當猴看。
反正江南大學,她之前辦獎學金和走讀的時候來過,又不會迷路。
迎不迎新的,對於她來說無所謂。
她想幹脆繞過常亦巧直接往裡走。
沒想到常亦巧得寸進尺的從桌子後面繞了出來,擋在林萋萋面前。
還招呼周圍的學生,“大家都過來把她攔住。”
“什麼阿貓阿狗,都想到江南大學來。”
“你不就是個開小吃攤的嗎?到大學裡來幹什麼?”
“難道是想偷東西?”
林萋萋只好無奈的停下來,掏出戶口本,“我是金融系的新生,來報道的。”
“你看一下名冊,我叫林萋萋。”
常亦巧狐疑地接過她的戶口本,林萋萋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她跟名冊對了一下,上面果然有林萋萋這個名字,還排在第一位。
據說這名冊是按照錄取分數打的,越靠前的學生,高考分數就越高。
這人是的金融系的第一名,不可能吧!
第一名不是高考狀元嗎?
她還能一邊開小吃攤,一邊考個狀元?
常亦巧覺得不可能,她眉毛一豎,“你錄取通知書看一下。”
林萋萋給她解釋,“我的錄取通知書因為之前辦理獎學金交給了學校,現在還沒有取回來。”
“我有戶口本,名冊上也有我的名字,這樣還不行嗎?”
沒有錄取通知書?
常亦巧覺得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
“當然不行!”
“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名單上的林萋萋?”
“你要是證明不了,今天就別想進江南大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