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簡玉書袋子裡裝的不是奶糖,就是巧克力,應該是愛吃甜食的吧。
就算粥喝不下去,這糖燒餅總是能吃幾口的。
第二天一早,砂鍋蓋子揭開,連林萋萋自己都被香的一個激靈。
大米已經徹底煮化了,糯糯的變成了開花狀。
小米則被熬出了米油,讓整鍋粥的口感變得無比順滑。
她給姜雲苓盛出一碗,剩下的都倒進了保溫桶裡。
芝麻糖燒餅倒是做得多,除了分給簡玉書的。
不僅她自己和姜雲苓夠吃,也做了張叔和張嬸的份。
張叔是中原人,本就愛吃麵食,可惜這邊會做的人不多。
這糖燒餅又酥又脆又香甜,他可稀罕死了。
忍著燙,一口氣吃了三個。
原本還想再來兩個,但張嬸已經在旁邊翻白眼了。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說著她壓低聲音,“萋萋家都沒糧了,你還好意思這麼吃?”
張叔只好拎著保溫桶,帶著一個油紙包,騎上自己的二八大槓,去醫院送飯去了。
不過萋萋那閨女說,等有機會幫他燉大肘子。
想想萋萋的手藝,肘子還沒到嘴,就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指定好吃!
張叔把東西給了護士,就趕著去上班。
此時簡玉書正在薛瑞山的辦公室對著眼前這一堆食物皺眉。
“你這是什麼表情?”說話的人是薛瑞峰。
他是薛瑞山的親弟弟,這兄弟倆都是簡玉書的好朋友。
“不是,我辛苦帶了這麼多過來,就沒一樣是你想吃的?”薛瑞峰真服了。
他這個兄弟,一天天的這也不吃,那也噁心。
跟懷孕三個月的女同志似的,要是聞到什麼不喜歡的味道,還要乾嘔。
整天就靠著點奶糖,巧克力續命。
眼見人是越來越瘦了,他哥給他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須讓簡玉書吃飯。
他一大早去國營飯店,請大師傅做了好幾樣。
“這雞湯餛飩,噴香呀!”薛瑞峰把餛飩端到簡玉書眼前,“我一頓能吃三大碗,你不想吃?”
簡玉書眉頭皺得更深了。
薛瑞峰無奈地又拿出兩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蝦肉餡的,又鮮又彈牙,特供,排隊都買不到,我還特地找了關係。”
簡玉書甚至把身體向後仰了仰。
“這也不吃,行,祖宗。”
薛瑞峰又端上一碗撒著白糖的嫩豆花,“甜口的,又沒油,這總可以吧?”
簡玉書被豆腥味衝得胃裡一陣翻攪,忍不住捂住嘴,“拿開。”
將豆花撤走,薛瑞峰都快哭出來了。
這活太難幹了,要不還是被他哥揍一頓吧。
薛瑞峰頂著一腦門官司在那裡生悶氣,一個小護士敲門進來,“簡玉書同志是在這嗎?”
“有人給你送飯。”
送飯?
除了他這個倒黴鬼,誰還領了這個要命的差使。
薛瑞峰的勝負欲莫名的就燃起來了。
他接過護士手裡的保溫桶和油紙包。
看上去挺乾淨,但是又舊又簡陋的。
“就這?”將東西開啟,薛瑞峰忍不住發出嘲諷的聲音,“這誰給你送的呀?”
“一桶破爛野菜粥,幾個芝麻燒餅,難道還指望你這祖宗吃?”
“我看還是趁早給人退回去吧,別浪費了糧食。”
可他沒注意到,病床上的簡玉書鼻頭輕輕地動了幾下。
什麼東西?
怎麼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