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時候正好是課間操,高三的學生都要下去跑操,增強體質。
但郝雅潔在史老師那裡推說自己來月事,肚子很疼,獨自留在了教室裡自習。
她看著前面孟子平的桌肚。
那裡有一疊訂正過的考卷,忽然就起了一個心思。
雖然她一直在班裡造謠,說林萋萋之前成績好,都是靠抄孟子平的答案。
可林萋萋的實力她卻是知道的。
高一,高二的時候,林萋萋就經常給她講題。
有些題目孟子平解不出來,就會不耐煩,乾脆跳過去,或者死記硬背。
但林萋萋卻能一遍又一遍地反覆去做,直到弄懂裡面的每一個步驟才算罷休。
所以郝雅潔有些擔心。
雖然模擬考試的難度高,但是林萋萋要是真的都會呢?
那她豈不是真的要進一班了。
不行,她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郝雅潔咬了咬嘴唇,將孟子平桌肚裡那疊試卷拿出來,偷偷藏了起來。
林萋萋要是考得差,自己去五班也就罷了。
要是考得好,非要進一班,就別怪她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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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萋萋在辦公室裡做了一早上卷子,難度是有的。
尤其是數學和物理,題型比較新,在省內的參考資料上沒有見過。
但在簡玉書給她帶的那一套海淀題裡,卻只是最基礎的。
所以這套題,林萋萋做得很有把握。
中午趁著午休時間,辦公室的老師吃完了飯都來閱卷了。
高三一班的學生也圍在教師辦公室門口看熱鬧。
教物理的老爺子推推眼鏡,“這是誰的試卷,林萋萋?”
“答得不錯呀,96分,比之前模擬考的第一名高了將近20分!”
外語考試可以在英語,俄語,日語中任選一門,林萋萋當然是選擇英語。
八零年代的英語考試難度要小上很多,但因為沒有教學環境,一直是學生們的老大難。
英語老師看見林萋萋的卷子眼睛都亮了,“英語也很好,尤其是作文,寫得很新穎,扣除1分的卷面分,我可以給到99分。”
史老師自己帶的數學課,試卷批著批著眉頭就皺起來了。
選擇題居然全對。
這怎麼可能?
或許是蒙的。
可是填空題也只錯了一道。
不可能,林萋萋肯定一道大題都沒有做。
史老師翻過卷子,眼前一黑又一黑。
怎麼大題也寫得滿滿當當。
這張試卷,一共有四道大題。
就連這次數學考了第一名的孟子平,也只解出了第一道。
第二道寫了一個公式,三四道甚至只寫了個‘解’字。
林萋萋怎麼可能會做?!
試卷越往後批,史老師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第一道大題,步驟正確,答案也正確。
第二道,正確。
第三道,居然還是正確!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第四道題。
就連她第一次做的時候,都做錯了。
後面參照答案逆推了好幾次,才找到正確的解題思路。
這道題林萋萋居然也做對了。
史老師把紅筆拍在桌子上,“不可能,這份試卷肯定有問題!”
“林萋萋,你休學了這麼久,這些題別說做,你連見都沒見過,怎麼可能解得出來?”
“說!你是不是作弊了?!”
林萋萋還沒來得及開口,辦公室門口又傳來一個聲音。
是郝雅潔,她臉上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怯生生的開口。
“史老師,我有個發現,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和萋萋是好朋友,按理說,我應該幫她隱瞞的。”
“可…可是這樣,對於其他同學來說,不公平。”
“我今天想借孟子平同學的訂正題冊再鞏固一下之前做錯的題目,可是那本題冊卻找不到了。”
“題冊上有這次摸底考試的正確答案和正確解題步驟,所以我想著…想著…”
“萋萋,對不起!”
說完,郝雅潔就垂下了頭,沒人看見她嘴角那一絲得意的笑容。
史老師聽完之後,胸口狠狠起伏了幾下,一副生氣到了極點,卻不得不忍住的樣子。
“孟子平同學呢?你來說一說,那本題冊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子平看向林萋萋,那雙杏眼裡沒有一絲祈求,甚至還有幾分嘲諷。
還是不願意求自己幫忙嗎?
以前那個總是揚著尾調,叫他子平的人,再也看不到了嗎?
若是她現在求自己,要跟自己和好,那他一定立刻站在林萋萋那邊。
但林萋萋沒有。
孟子平硬起心腸,把視線轉開,模稜兩可地說,“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昨天放學後,我把訂正題材留在了書桌裡,今天早上郝雅潔問我借的時候,就找不到了。”
自打入了江城一中,孟子平的成績一直不錯,他又比普通學生年齡大一些,更加顯得沉穩可靠。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幾乎沒有人不信。
他雖然沒有直說林萋萋作弊,但矛頭明顯是指向林萋萋的。
門口的同學吵吵嚷嚷。
“以前大家都說林萋萋是抄孟子平才考那麼好,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她休學了那麼久,這題我們都沒見過,她一考能考將近滿分,肯定有問題。”
“這種人太可怕了,我可不想和她同班。”
史老師這次像是徹底抓住了林萋萋的把柄。
她大力地把桌子一拍,“林萋萋,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次可不是我針對你吧?”
“郝雅潔是你最好的朋友,孟子平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他們倆都說你有問題,難道還是老師冤枉你了。”
“你這種撒謊成性,作弊成性的學生,我可不敢帶。”
史老師冷笑一聲。
“我看不僅是高三一班你不能進,江城一中也應該把你開除掉,最好直接取消你參加高考的資格。”
“不然你在高考的時候作弊,我們整個江城都要跟著蒙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