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郝雅潔,你們可以打聽一下,招待所的所長是不是姓郝,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幾個領導心裡已經確認了八成。
估計這個小餐車是郝所長以權謀私,給自己女兒弄的。
下午回了招待所,食堂的菜果然還是中午小餐車剩下的。
他們面面相覷,如此明目張膽的公器私用,這報告現在就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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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菜’的熱度並不只在開業那幾天。
都過了一週了,忙碌還在持續。
每天下班,大家都既累又滿足。
飯店火爆的程度超過了林萋萋的預期,她算了一下這幾天的利潤,很驚人。
看著收拾衛生的員工們,林萋萋覺得應該加入提成的體系,給員工們增加一項收入。
這樣才能保證員工的積極性。
這幾天她就去核算一下,爭取在開學前把完整的工資體系做出來。
服務員的心態變化,林萋萋猜得很準。
有個叫王瑛的,下班回到家把東西一扔就開始給自家男人抱怨。
“你說說,這飯店天天這麼多人,我們還是拿那麼點錢,我心裡咋就這麼不舒服呢?”
“還有那個姓張的,她憑啥呀,一天天啥也不幹,就安排個座位,坐在門口收個錢,我聽說工資可比我們高多了。”
說到這事,王瑛就覺得很不服氣。
“而且大家都是飯店的員工,她憑什麼能批評別人呢?”
她有時不過就是發發愣,或者拉著別人倒幾句小話,已經被張嬸說好幾次了。
天天明裡暗裡敲打她,工作時間不能溜號。
咋就不能溜號呢,那不是有四個服務員呢?
她不動,自然有其他人動。
再說了,就算晚上個一時半會的,難不成客人還能餓死。
王瑛家的也是大鍋飯吃慣了。
他看著自己媳婦,“你那麼實誠幹什麼?”
“他們讓你幹,你就嘴上‘哦’一聲,但是不動。”
“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難道還能辭了你不成?”
王瑛顧慮地問,“飯店給的工資可不低,我問過國營飯店的服務員,他們的工資是60塊錢,我們一個月可是有80塊錢呢。”
“我要是偷懶,飯店會不會扣我錢,或者辭了我呀?”
王瑛男人語氣肯定地說,“現在哪裡能隨便辭人的。”
“辭了你,他們找誰幹活去?”
“而且國營飯店的服務員還不都是那麼幹,叫五六聲能應你就算不錯了。”
“應了也是沒個好氣,說不定還要衝你翻白眼,也沒見有誰被扣了錢。”
“哪像你們,又要微笑,又要倒水,還要給人端瓜子和果盤。”
“你就按國營飯店的樣子幹,那是國家的標準,誰都沒處挑理去。”
王瑛覺得她男人說得對。
以後呀,她就照國營飯店的樣子幹。
想要她微笑,端水,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老闆給她漲工錢。
就算漲了工錢,她還要坐一坐張姐的那個位置。
要是飯店不同意,她就躥騰同事們,跟她一起造反,看飯店用誰去。
打這天以後王瑛的服務態度就徹底變了。
早上別人都打掃完了飯店衛生,她才姍姍來遲。
張嬸把她叫過去,“王瑛,你今天怎麼來遲了?”
“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還是有什麼特殊情況?”
王瑛大咧咧地說,“我沒到,這不是也打掃完了,又不缺我一個。”
林萋萋也看到了這一幕,但她沒有出聲。
服務員們既然已經交給張嬸管理了,她想看看張嬸能管成什麼樣。
張嬸又說了王瑛幾句,被她糊弄了過去,就該為中午的飯點做準備了。
另外三個人,早早的就把每桌的餐具擺放整齊。
給壺裡添滿涼茶,把瓜子和切好的水果分裝好。
再將等位的馬紮和小矮桌搬到店外去擺好。
可王瑛卻沒骨頭一樣地靠在牆上,一動也不動。
客人們上座之後,服務員們忙得恨不得腳下生風。
有一桌客人已經喊了三聲,可王瑛還是靠在那裡,假裝沒聽見。
周圍的服務員都在忙碌,就她閒著。
客人乾脆盯著她又喊了兩聲,“服務員,服務員。”
王瑛很隱蔽地翻了個白眼,懶懶應道,“來啦。”
然後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叫叫叫,叫魂嗎?”
“一直叫,真煩。”
從她後面路過的林萋萋把這幾句聽了個正著。
她臉色沉了沉,看來要和張嬸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