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小轎車是香港老闆的嗎,她憑什麼能坐?”
工地負責人狐疑地看了她幾眼,“你這老太太有病吧?”
“她就是這塊地的老闆呀,今天是來驗收工程的。”
“人家自己的轎車,憑什麼不能坐?”
楊素芬煞白了一張臉。
僵硬地往後退著,“我不信,我不信!”
“賠錢貨怎麼可能是香港大老闆?”
“這不可能!”
林萋萋看了一眼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對旁邊的工地負責人說,“工地的安全工作還需要加強呀!”
“雖然現在工地的外牆還沒有蓋起來,但也不能讓閒雜人等隨便出入工地。”
“畢竟我們的材料和裝置都很值錢,萬一某些窮瘋了的人起了歹心,偷出去賣了怎麼辦?”
工地負責人一聽就知道她在說什麼,立刻道歉,“對不起,小林老闆。”
“我這就安排人,請他們走。”
“以後也會加強安保和巡邏,不會再讓他們隨意進來。”
說著,他就示意旁邊的人,把林家人趕走。
楊素芬卻像是忽然觸了電一樣,抖著身體大喊,“我是她親奶,我看誰敢趕我?”
工地上的人怔了一下,有些猶豫地看著林萋萋。
林萋萋沒有去看楊素芬,只是看向工地負責人,“怎麼,工作交代不下去了?”
負責人後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沉下臉,厲聲道:“還在等什麼?把這幾位請出去吧。”
兩個人上前架住楊素芬,想把她架出去。
楊素芬卻掙扎得很厲害,左右扭著身體大喊,“林萋萋你個白眼狼!”
“你必須把老林家的房子買了!”
“你買別人家的房子,不買自己家的房子!”
“你不孝順,我要去告你,我要把你告到中央!”
保安們到底怕傷著人,沒敢太用力地拖她。
林萋萋笑著看向楊素芬,“你想讓我買,也行呀!”
“你們家跟豬圈一樣,那我就,出個500塊錢吧。”
“算是可憐你們了。”
“我看你們把癱子都抬來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工地上的人都面露鄙夷的神色。
他們就說這家人怎麼老來工地上找人,原來是想訛錢。
床板上林爭先聽到‘癱子’兩個字,向詐屍了一樣,彈了兩下。
指向林萋萋,口齒不清地喊著,“混,混賬東西,我,我是你,你爹!”
林萋萋走到車子的另一邊,把車門開啟,“我只有媽,沒有爹!”
“斷絕關係的文書你可是按過手印的。”
“少來碰瓷!”
姜雲苓沒想到在工地上會遇見林家人。
她不想再見林家人,更不想讓鄭建源見到林家人。
本來她打算坐在車上,等林家走了再下車。
但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罵。
這才拍打車窗,示意林萋萋,她要下車。
見她要下車,鄭建源立刻開門下車,繞了過來。
和上車時候一樣,他讓姜雲苓倚在他身上,慢慢地把姜雲苓扶了下來。
見到車上下來的人,林爭先渾濁的眼睛都睜大了。
他沒有腿了,姜雲苓卻有腿了。
而且她還如此親密地靠在別的男人身上。
他不允許!
林爭先的手狠狠地拍打著身下的破床板,“賤,賤女人!”
“你,你敢,背,揹著我,勾搭,別,別的,男人!”
在他心裡,即使離婚了,姜雲苓也是他的女人。
這輩子只能有他一個男人,不能和別人在一起。
要為他守身如玉,直到老死。
他見說姜雲苓沒用,又轉向鄭建源,“你,你給我,把,把手撒開!”
“別,別碰我媳婦!”
鄭建源皺眉看著這個狀似瘋癲的癱子,詢問姜雲苓,“這是你前夫?”
他對姜雲苓的人品極為信任,要是沒跟這人離婚,她根本不會允許自己靠近。
姜雲苓還是給他解釋了一下,“春天那陣就離婚了。”
“哦,這就是那個,拿著你醫藥費跑了的那個人渣?”
鄭建源早就和王書記打聽過姜雲苓的情況。
現在見到林爭先,他恨得不行。
可惜這人已經癱了,不然他非得找個由頭,跟這人打上一架。
想到這裡,鄭建源不僅沒撤開,反倒攬姜雲苓攬得更緊了。
幾乎將人整個抱在了自己懷裡。
林爭先被氣得眼歪嘴斜,“破,鞋!”
“放,開,媳婦!”
他像一條忽然彈起的蛆蟲,竟然從破床板上坐了起來。
手指著姜雲苓,“她是,破鞋!”
林萋萋看看水蓮已經馬上要足月的肚子。
對林爭先說,“前妻的事,你就別管了。”
“我看你,還是管好你現在的老婆吧。”
“你說這孩子生下來,算你兒子呢,還是算你侄子呢?”
林爭先目眥欲裂,坐著大口大口,急促地喘著粗氣。
一口氣沒倒上來,又癱回到了破床板上。
這次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會拿眼睛瞪人。
楊素芬見自己大兒子都成了這副樣子。
抽出身邊老林頭的長煙袋鍋,舉著就朝林萋萋和姜雲苓衝過去。
“我打死你們,打死這白眼狼和破鞋!”
鄭建源把姜雲苓放開,上手握住了楊素芬高舉的手腕,‘咔吧’一聲直接掰脫臼了。
接著又是一腳,踢在了膝蓋上。
疼得楊素芬當場跪在了林萋萋和姜雲苓面前。
她捂著手腕子高喊,“沒有王法了!”
“你們都看了,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
“我要報警,我要去找警察!”
她用另一隻手指著鄭建源,“我要報警,讓你這個姦夫在牢裡待一輩子!”
鄭建源面色平靜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皺眉看著楊素芬,“報警是吧,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