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笑眯眯眼的是洋東,現在他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小五,洋東有怒不敢放。
“許兄想殺便殺,家僕犯錯在先,無妨。”
許十安走到方林身邊,裝模作樣地說道。
“方林啊,下次出手輕些,這次我就不過問了。”
方林默默點頭,又退回許十安身後。
“洋兄,既然無事打擾,那許某就先行告辭。”
許十安站在門口,朝堂廳裡的洋東揮揮手。
洋東沒有起身相送,只是靜坐在木椅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
待到許十安一行人策馬遠去,洋東怒氣沖天。
“咔嚓!”
地板一聲巨響,茶杯摔在地上,茶水跳躍開來。
“欺人太甚!”
洋東緊握著拳頭。
“小六,把小五的屍體處理好。”
“備好馬車!去新縣!”
言罷,堂廳的角落裡,走出一個與小五同樣衣著的男人。
小六動作麻利地蹲下身,他拿著抹布,不停擦拭著地上的血。
“老大,你這才剛上任,就把洋地主惹了,你難道不怕……”
見許十安沒有一點回應,方林也適時地止住口。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已讓他對許十安的性格有了幾分揣摩。
剛才在洋家府邸,如果自己不動手,回來之後肯定得吃點苦頭。
“方林,你帶上幾名將士,設法把河分流下。”
“記住,別做得太明顯。”
許十安勒緊韁繩。
方林帶著其餘人離開,許十安在原地思索了一番。
河流改道,絕非易事一樁,但倘若大自然曾經鋪陳一片潛在的流域脈絡,那麼,這項工程便似乎能順水推舟,變得輕鬆許多。
新縣,其兵力與洋縣折衝府不相上下。
這次方林也有任務在身,如若想做一份偵查,那隻能自己親自出馬。
許十安輕拉韁繩,調轉馬頭,一腳蹬在馬肚上,馬兒撒開四蹄,向新縣的方向策馬狂奔而去。
新縣,同樣也是一座扼守邊關的重鎮,可它要比洋縣更靠東,遭遇異族進犯較少,也就是這個原因,他的規模有兩個洋縣大。
許十安十分謹慎,他把馬牽到城外一處小樹林中,把軍裝拖下,換上便服,才敢偷偷摸摸混進城裡去。
為了掩蓋面部,他甚至撿了一頂破氈帽戴在腦袋上。
該說不說,新縣城內人來人往,商鋪林立,較比洋縣,無疑要熱鬧很多。
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錢人,許十安漫步在新縣的市集上,每走十步,街道兩旁就會有一個乞丐。
許十安頭上的破氈帽,估計也是乞丐的遺物。
吵鬧間,遠處人群似乎冷清下來。
許十安遠眺一望,似乎正有一列軍伍往這邊來。
“讓開!”
不會有錯,眼前這番景象,正是新縣折衝府麾下的府兵。
他們在市集之中肆意穿行,對周遭的平民百姓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