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禾蕊毫無防備,瞳孔一縮,連忙用衣服將傷口蓋住。
“妹妹說笑了,我三年不曾走出冷宮,如何當得了刺客?”
姚錦芊看著她,接著道:“你告訴我禁軍換崗的時間,有意讓我吸引禁軍注意,主動提出幫我的貓包紮傷口,是為了遮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另外,你特意換了一身深色衣服,也是為了掩蓋血色,不是嗎?”
莊禾蕊盯著姚錦芊,忽而笑了:“妹妹還真是一個怪人。”
姚錦芊自然知道莊禾蕊有意轉換話題,順著她道:“何以見得?”
“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無論是哭鬧上吊的,還是絕食撞牆的,我都見過,唯獨沒見過像妹妹這樣淡定從容,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還養只貓的。”
“這麼說來,你也是個怪人,在冷宮待了三年,竟還妄圖行刺惜妃。”姚錦芊頓了頓,接著道,“不過,不管怎樣,你都於我有恩,若非有你,我也難以回到冷宮。”
姚錦芊話說到這份上,莊禾蕊也就不遮掩了:“林惜莞此人陰險狠毒,蛇蠍心腸,那暴君也是非不分,竟這般護著那歹毒之人,害我滿門流放千里!只是可惜,今晚這麼好的機會,我卻失了手……”
莊禾蕊說到這裡,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目光灼灼,攥住姚錦芊的手腕:“姚妹妹,你此番進冷宮,不也是因為得罪了惜妃麼,你可有興趣與我聯手?”
聯手?復仇這種事,姚錦芊向來沒什麼興趣,但轉念一想,她不能永遠待在冷宮這地方,或許與莊禾蕊聯手,還有機會逃出皇宮。
然而還沒等姚錦芊回答,一直躺在榻上的雪媚娘忽而喵喵叫喚起來。
姚錦芊快步上前,輕撫著它毛茸茸的腦袋,卻忽然察覺到一絲異常。
雪媚娘兩隻耳朵燙得出奇,兩隻眸子霧濛濛的泛著水光,鼻子又紅又幹,還一下下打著噴嚏。
這症狀,明顯是發燒了!
莊禾蕊見狀,幫忙去倒了杯水來,放在雪媚娘嘴邊,一邊看它用小舌頭舔水喝,一邊道:
“姚妹妹不必急著回答我,日後想清楚了,也再回來找我也不遲。”
姚錦芊道了聲好,抱著雪媚娘回到自己的屋子,打溼了帕子不斷地給它擦拭降溫,又戳了戳它的腦門:“叫你亂跑,這回長記性了沒?”
雪媚娘嗚嗚地叫喚著,委屈巴巴地望著姚錦芊,動了動纏著紗布的腿,又將腦袋往她身上蹭了蹭。
見雪媚娘這可憐兮兮的求饒模樣,姚錦芊哪裡還捨得教訓?心一軟,將這毛茸茸的一團埋入自己懷裡,一邊給它擦耳朵擦爪子,一邊一下下安撫著。
“乖乖,你可得快些好起來啊……”
————
垂拱殿。
魏肆辰忽覺一陣暈眩,燭影搖晃,奏摺上的字跡越來越模糊。
魏肆辰放下奏摺,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可感覺到的,卻是越來越強烈的陣痛與眩暈感。
沒有任何徵兆的頭暈目眩,這絕不正常。
可魏肆辰此時已然沒有細想的能力,只能攥著拳忍受著體內的灼燒之感,以及腿上的陣陣刺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而感受到一陣清涼,從耳朵,到臉頰,再到四肢……
魏肆辰鬆了口氣,緊繃著的身體總算是放鬆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他的臉忽而撞上一片柔軟,這觸感不像是別的,倒像是……女子溫軟的胸懷?
魏肆辰的臉越來越燙,簡直要呼吸不過來了,可這種感覺不但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強烈,觸感也越來越真實。
緊接著,像是有一隻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十分無禮地亂揉了一通,接著順勢而下,滑到了他的脖頸、肩膀、後背……
最後,這隻手繼續往下,落在了某個不可言說之處,捏了捏……
魏肆辰忍無可忍:“簡直荒唐!”
那隻無禮的手捏了好一會兒,似乎意猶未盡,停留在原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