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三思!”詹王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魏肆辰拱手道,
“陛下,梁國質子失手傷了錦嬪,確實有錯在先,但臣懇請陛下念及他態度誠懇,饒他一命!”
“哦?”魏肆辰挑眉,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緊接著,便只剩睥睨天下的張狂,
“皇叔的意思是,梁國質子弄傷了朕的心愛之人,卻還要朕忍讓?”
姚錦芊聽到“心愛之人”這四個字,頓時毛骨悚然。
魏肆辰此話說得有趣,表面上展露他有多寵愛她,實際想傳達的意思卻是詹王將梁國看得比彥國還重。
詹王掀起前擺,朝著魏肆辰跪了下去:“臣懇請陛下以大局為重!臣願意替梁公子受過,以消陛下心頭之怒!”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唏噓一片。
陛下這陣仗就是想要殺了梁國質子洩憤,詹王竟在這時候跑出來說要替梁國質子受過,難不成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姚錦芊此時再看詹王,只覺他心機深沉得可怕。
若那顆花生真是出自詹王之手,詹王故意弄傷她嫁禍梁硯修,又替梁硯修求情擔罪,究竟有什麼企圖?
魏肆辰聞言,卻是收回了劍:“罷了,皇叔這般求朕,朕不殺了就是,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梁國質子押下去,杖責五十!”
梁硯修叩首:“謝陛下。”
梁硯修很快就被兩個小太監拖了下去,姚錦芊心裡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腿好像也沒那麼疼了,想要從魏肆辰懷中下來,可魏肆辰卻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出了集英殿。
姚錦芊頓時就感受到了無數目光朝她投來,有疑惑的,有震驚的,還有嫉妒的。
姚錦芊在心中苦嘆。
這也過於高調了,魏肆辰在拿她當箭靶子使嗎?
“陛下,妾身的腿沒事了,可以自己走路。”
魏肆辰不答,將姚錦芊放在龍攆上,自己則坐在了她旁邊。
雪媚娘則邁著小短腿,跟著上了龍攆,十分貼心地坐在了魏肆辰和姚錦芊中間。
魏肆辰:“可要宣太醫醫治?”
有雪媚娘隔著,姚錦芊放鬆了許多:“不必了,只是一時疼而已,現在早就沒事了。”
“你這次倒是幫了朕的忙,想要何賞賜?”
“什麼賞賜都可以?”
“嗯。”
姚錦芊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妾身想要回冷宮。”
魏肆辰有些詫異:“為何?”
姚錦芊垂眸:“陛下可知,這深宮裡最毒的刀子是什麼?”
“你說。”
“是帝王之寵。”
姚錦芊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擠出幾滴淚,紅著眼眶道,
“陛下,妾身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妾身怕了,妾身只想安安穩穩度過此生,求陛下成全!”
魏肆辰看著姚錦芊的眼神變了變,良久,開口道:“你覺得,朕護不住你?”
姚錦芊無語。
這又是什麼送命題?
古往今來,許多自視甚高的皇帝以為自己護得住所愛之人,可實際上,他們有的懦弱無能,無力保護,有的能力倒是強,卻護不住自己那顆多變的心。
姚錦芊不是戀愛腦,根本不會因為魏肆辰的幾次撩撥與假意偏愛就墜入愛河。
姚錦芊低垂著腦袋,思索一番,忽而抬起頭,直視著魏肆辰,斬釘截鐵道:
“沒錯,妾身不相信陛下,自古帝王多薄情,妾身憑什麼要將自己的身心全全託付?”
魏肆辰面上浮現陰霾之色,身上的威壓仿若蒼穹壓頂,令姚錦芊喘不過氣來。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以為朕真的不會殺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