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怡紅樓中風月起

暮色低垂，怡紅樓內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間，香風陣陣。樓中歌舞昇平，笙歌嫋嫋，恍若身處煙霞幻境。王守英早已醉眼朦朧，酒意上湧，只見一人悄然落座於其兄長身側，頓時心中不悅。他醉態可掬，手中玉樽重重砸在案上，聲若驚雷，似欲興師問罪。

\"這廝何人也？\"王守英言語間已是酒氣熏天，舉止間盡顯豪邁之氣。

刁鋪頭不以為忤，只是輕描淡寫地喚來老鴇，取了一副琉璃酒具。他目光如炬，暗藏機鋒，早已不復初入此間時的豪放之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捉摸的深沉城府。

\"既然陸龜...陸道長雅興正濃，刁某也來淺嘗幾杯，以饗盛情。\"刁鋪頭言語間帶著幾分玩味，彷彿在品味什麼有趣的事情。

\"飲你個鬼哩！\"王守英醉眼惺忪，已然分不清眼前人物，只覺得對方言語刺耳，登時怒火中燒，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此時，殿堂之上暗流湧動，氣氛微妙。葉凌霄不動聲色，心中卻暗自揣測：這鋪頭為何會主動來此落座？他與陸及璣似乎也非泛泛之交。一旁的芊芊嬌軀依偎在葉凌霄臂彎，雖不言語，卻似有朱唇輕啟，面紗之下隱約可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王守英此刻已被酒意衝昏頭腦，不管不顧地要出手教訓來人。然而，他剛要揮拳，卻覺得手臂像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束縛，動彈不得。

\"守英啊。\"拉住王守英的竟是陸及璣，他神色從容，徐徐開口道：\"這位乃是刁鋪頭，你可是認不得了？\"

王守英聞言大驚失色，酒意頓消幾分。讓他驚詫的不僅是身旁的刁鋪頭，更是那看似文弱書生般的陸及璣，竟能輕易制住自己這天生神力之人。

這一幕讓芊芊也不禁暗自吃驚，唯有葉凌霄洞若觀火，看出了其中門道。陸及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攔，定是運用了某種玄妙秘法。葉凌霄曾見其師父施展類似手段，能在瞬息之間提升氣力數倍，雖維持時間短暫，卻威力驚人。

葉凌霄曾向師父討教此等秘法，卻被婉拒，只說此物於他無用。此時此刻，葉凌霄雖看穿陸及璣必定暗中掐訣，卻不知其所用並非道門秘法，而是源自佛門密宗的一種奇術。陸及璣雖出身道門皇極宗，但皇極宗弟子向來不得下山，而密宗秘法多涉陰陽交合之力，這也解釋了陸及璣為何常年流連青樓。

\"刁鋪頭，小人王守英。\"王守英瞬間變得乖巧如鵪鶉，連連作揖道：\"小人常在城北，時常得見大人英姿。\"

那個天生神力的漢子竟顯出幾分諂媚之態。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武藝不如刁鋪頭，但畢竟還要在天橋賣藝餬口，得罪了刁鋪頭，日後怕是隻能去碼頭扛麻袋了。

\"知道了。\"刁鋪頭獨自飲盡一杯，將杯盞輕置案上，不再理會王守英，轉而對葉凌霄問道：\"不知這位兄臺高姓大名？\"

\"在下葉凌霄。\"葉凌霄拱手回禮，手臂抬起之際，又不經意間觸碰到芊芊的豐腴，心中不禁一陣悸動。他表面上對刁鋪頭施禮，心中卻全是芊芊嬌軀的綿軟觸感。

\"葉凌霄，好一個氣勢磅礴的名字！\"刁鋪頭頷首讚歎，\"與葉兄弟的劍法一般，皆是大氣磅礴！\"

刁鋪頭之所以能與葉凌霄一行人同席飲酒，不僅是因陸及璣的邀請，更多是因葉凌霄在天橋下那一番驚豔劍舞。能將劍耍得如此瀟灑飄逸者，定非等閒之輩。

\"在下刁蚻天，乃這洛陽城的鋪頭。日後若有什麼事，直接呼喚我，或報我名號即可。\"刁蚻天對葉凌霄的欣賞之意溢於言表，但眼底深處卻隱藏著一絲職業警惕，他不知這位身懷絕世劍法的少年，來洛陽城有何目的。

\"葉兄弟可是初來洛陽？\"刁鋪頭又獨自飲了一杯，看似隨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