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乖了吧。”男人喃喃的說道。
“你拿著手機,給我多拍幾張照片!”女人卻興奮起來,她把手機交給男人就要湊上去和竹子合影。
“那是野生大熊貓!”男人一把抓住女人,勸阻道。
方才救火時沒顧上多想,此刻冷靜下來才驚覺——竹子再溫順也是野生大熊貓,骨子裡的野性隨時可能爆發。
若真被傷到那可就操蛋了。
“瞧你這點出息!“女人不屑地數落,可男人死死攥著她胳膊的手卻青筋暴起。
任憑她怎麼掙,那隻手就像鐵鉗般紋絲不動。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焦黑的草地上糾纏成一團。
“大熊貓畢竟是野生動物,你別看短影片裡大熊貓聽話,其實除了花花之外,誰敢靠近。竹子,去年我還看見它下山去老鄉家裡偷吃東西呢。”
“人家是老鄉給它和麵蒸饅頭,竹子不願意吃動物園裡的窩頭。你說也是,一個窩頭,又沒讓動物園的工作人員上天,怎麼還能做的不好吃呢。”女人也冷靜下來,準備看看別人怎麼辦。
幾個膽大的村民試探著靠近竹子。黑白團子咧著嘴,露出標誌性的憨厚笑容,活脫脫一副國泰民安的福相。
最先上前的漢子小心翼翼地rua了下竹子的腦袋。
出乎意料,竹子非但沒有抗拒,反而嚶嚶叫著配合拍照,溫順得不像話。
見首戰告捷,其他人的膽子也壯了起來。
一個接一個地上前,rua頭、合影,竹子來者不拒。
它乖巧地蹲坐著,偶爾用圓溜溜的小眼睛瞥向仍在冒煙的山火方向,警惕著可能復燃的明火。
夕陽將這一幕鍍上金邊,人與熊貓的互動和諧得宛如童話。
“你看你,就你事兒多。竹子多乖!比影片裡乖多了!剛才我要是上去,現在影片都發到app裡了。”女人埋怨道。
男人完全沒料到竹子會溫順到這種程度。他訕笑著鬆開妻子,卻發現圍觀人群已經排起了長隊,一時半會兒輪不到自己。
望著端坐在毯子上的黑白團子,一個古怪的念頭突然冒出來——這傢伙該不會知道自己給路人添了麻煩,特意用合影來賠罪吧?
這通人性的程度,簡直比某些親戚還懂人情世故。
男人盯著竹子那雙彷彿會說話的小眼睛,越發覺得這貨肯定成精了。
夕陽將竹子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焦土上投下個圓潤的輪廓,活像幅水墨畫。
短時間內,無數的照片、影片上傳到各種社交app,竹子毫無意外迎來又一次暴火。
“羅浩羅浩,竹子上熱搜了!”王佳妮晃著手機給羅浩看。
“哦,我看看。”
羅浩點開熱搜,#冰雪節奇蹟再現#的詞條下,竹子再度霸榜。
從叼著燃燒的樹枝攔車,到嫻熟地撲滅山火,再到最後開啟揹包取出毯子,端坐著與眾人合影——整套流程行雲流水,活像精心編排過的公益宣傳片。
最絕的是有網友拍到後續:人群散盡後,竹子和另一隻大熊貓直接睡在起火點附近。
幾箱礦泉水整齊碼放在灰燼旁,儼然一副消防員值守的架勢。
那警覺的模樣,彷彿隨時準備跳起來對付死灰復燃。
月光下,兩隻黑白團子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網友配文:“今夜,最稱職的森林消防員。“
評論區清一色的“成精實錘“,點贊數眨眼破百萬。“不錯啊。”羅浩笑容滿滿。
“我想竹子了。”王佳妮抱著羅浩的胳膊,“你的科研什麼時候進展一下,能去秦嶺蒐集資料?”
“咦?大妮子你都會找藉口了?”
“我一直會的好不好,我就是懂事,不說。”王佳妮夾著嗓子,晃著小呆毛。
羅浩忍俊不禁,揉了揉王佳妮的腦袋,繼續翻看竹子救火的影片集錦。多角度的現場記錄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這狗東西還真成精了。“羅浩暗自感慨,竹子竟然懂得主動滅火。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要不要給它升級裝備?
直接聯絡秦嶺消防部門?或者更乾脆點,給竹子配個無人機編隊,讓它自己操控取水滅火?
羅浩越想越覺得有趣,腦海裡已經浮現出竹子戴著飛行員墨鏡,指揮無人機群盤旋起降的畫面。
手機螢幕漸漸暗了下去。他輕輕撫弄著王佳妮翹起的呆毛,在那些天馬行空的設想中沉入夢鄉。
月光透過窗簾,將床頭櫃上竹子的玩偶照得毛茸茸的,彷彿也在做著拯救世界的英雄夢。
……
第二天來到醫院,患者已經完全康復,她已經拔了尿管坐在床上,無聊的東看西看。
“怎麼樣?”羅浩進來後問道。
“醫……醫生,我能出院了嗎?“患者聲音發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
那雙曾經絕望的眼睛裡,此刻盛滿了劫後餘生的忐忑。
經歷過生死邊緣的徘徊,昔日的執念早已煙消雲散。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在她手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還有什麼,能比真切地感受這份溫暖更美好?
羅浩知道,求死未遂後仍執迷不悟的人固然存在,但像眼前這樣重獲新生的,才是人間常態。
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變得輕快,彷彿在應和這個再簡單不過的真理。
“可以。”羅浩微笑,“回家後就別再尋死覓活的了,好好活著。”
“嗯!”患者用力點頭,她嚥了口口水,“醫生,我跟你講,我醒過來的時候不是呼吸機,是叫呼吸機吧。”
“是。”羅浩知道她要說什麼,只是笑笑,沒有打斷。
“呼吸機帶著我呼吸麼,我感覺嗓子眼都被捅穿了,整個人難受的不行。怎麼說呢,我覺得我可以呼吸,什麼都正常,但越用力呼吸就越是喘不上氣。”
“越是喘不上氣,呼吸機的力氣就越大,想要把氣兒灌進我肺子裡。”
“我覺得我就是個氣球,隨時都會迸開。”
“知道難受了就好,你這年紀正是好時候,何必呢。”
“那個……那個……”患者訕訕的看著羅浩,“醫生,我聽重症監護室的醫生說,是你堅持要治療的。”
“嗯。”羅浩點點頭。
“要多少錢?”患者終於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
她本來紅潤的臉色微微蒼白,“我現在沒有,但我可以去掙,你少算我點利息好不好。”
“我又不是各種app,有資料後就是放貸放貸的。”羅浩笑道,“你算是走運,剛好趕上我這面有個科研活動,你的資料要錄入資料庫,算是交換吧。”
“交換?”
“就是你相關、不涉及隱私的治療資料會被錄入資料庫,以後要是遇到和你一樣的患者,醫生會有的放矢的去治療。”
患者的眼睛一亮,“真的?”
“嗯,但你不要再想不開了。這次你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搶救水平一般的醫生,怕是呼吸機得用三五天。”
患者的臉色剛恢復些血色,卻在聽到羅浩的描述後瞬間慘白。
但凡經歷過氣管插管的人,都忘不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才熬了短短几小時就已不堪回首,若換成一天、三天甚至一週……那簡直是活地獄。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將監護儀上的膠布痕跡照得無所遁形。
患者不自覺地摸向頸部,那裡還殘留著導管摩擦的灼痛感。羅浩的話像把鈍刀,正一點點剖開她最不願回想的記憶。
羅浩在協和的重症監護室和出院的患者聊天知道他們的感受,於是就拿來嚇唬眼前的這個患者。
她也的確被嚇到了。
“以後乖乖的聽話,不就失戀麼,誰又沒失戀過。”羅浩笑了下,“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醫生,我能留您個聯絡方式麼。”患者鼓足勇氣問道。
看樣子這句話她糾結了至少兩三個小時。
羅浩也不矯情,調出二維碼,掃碼加好友後離開。
“大舅,患者先彆著急走。”羅浩出來後叮囑,“先去普通病房觀察2-3天再出院。”
“嗯。”林語鳴點頭,“有什麼特殊的麼?”
“沒有,就是單純的觀察就可以。其實現在也能出院,但重症監護室都住了,還差在普通病房觀察兩天的麼。”
“好。”林語鳴笑逐顏開,“小螺號,這事兒要是沒有你和小孟,真就不知道怎麼樣呢。”
“害,小事情。”羅浩道,“小孟可以用,但必須有人跟著。我之所以一直沒催你,就是怕咱礦總這面處理不好。”
“我覺得小孟挺好的啊,很成熟了。”
“成熟?差遠了。”羅浩搖搖頭,“比如說啊,醫大一那面醫務處馮處長問我要的功能是解決醫療糾紛,這功能我估計再過十年都上不了線。”
林語鳴一怔,哈哈大笑。
靠ai機器人解決醫療糾紛?這不是扯淡麼。
那位馮處長也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轉念之間林語鳴啞然,馮處長到底是多相信小螺號,才會覺得小螺號的ai機器人能在醫療行業裡解決醫療糾紛?
“小螺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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