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2章 前赴後繼的死戰
“碾你姆媽鱉!”
程兵權一邊咒罵著一邊直接將手裡的三八大蓋丟向了斜下方的敵人,隨後玩了命一般跳下去並且拽下用細麻繩揹著的大刀狠狠的一刀剁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同一時間,衛燃也將刺刀捅進了剩下那頭鬼子的手臂,並且直接硬推著搶來的步槍割穿手臂的皮肉捅進了對方的喉嚨。
但他知道,接下來麻煩了,在少了一個人配合之後,尤其在程兵權殺紅了眼和他分開之後,他們的危險性將大大增加。
快走幾步衝下斜坡的同時,衛燃還沒來得及給手中的三八大蓋頂上子彈,便又有三頭一組的鬼子盯上了他。
“嘭!”
趕在這三頭鬼子突刺之前,衛燃一腳踢出去,腳下的泥土和雜草飛濺而出,他手中的三八大蓋也如標槍一般砸向了其中一個鬼子。
藉著這點小計謀,衛燃手中突兀出現的大刀也跟著脫手而出,打著轉砍在了另一個鬼子的臉上。
與此同時,他也跳到了第三頭鬼子的身旁,右手夾住對方的步槍,左手則將毛瑟刺刀捅進了對方的肋下,精準的扎穿了肝臟。
等他一邊轉著刀柄一邊抽出刺刀的時候,卻發現程兵權已經陷入了三頭鬼子的圍殺,如果不是地形陡峭讓他有後退的空間,恐怕他已經被殺了。
一腳將面前的屍體踹下去,衛燃先後收起了刺刀和抗日大刀。隨後卻是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反而抄起一支三八大蓋頂上了子彈,瞄準程兵權側前方的鬼子便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過後,一頭正準備朝著程兵權突刺鬼子猛的仰頭,鼻樑骨中彈摔了下去。
此時,程兵權也已經一刀砸在了其中一頭鬼子捅上來的刺刀上。
這一刀雖然沒能砍斷對方的刺刀,但程兵權卻藉機湊近了對方,幾乎將手中出現了一個豁口的大刀按在了對方的脖頸上用力一扯。
“砰!”
就在程兵權殺了這頭鬼子的同時,衛燃也再次打出了第二發子彈,命中了那個已經轉身,已經將刺刀對準了程兵權的鬼子。
就在衛燃再次推彈上膛的功夫,只是匆匆回頭看了一眼的程兵權已經站穩了腳跟,將大刀靠在身側,抄起一支染血的三八大蓋。做好了拼刺的準備。
“咔嚓!”
衛燃也在同一時間給手中的步槍上膛靠在一邊,隨後彎腰從腳邊的鬼子屍體身上扯下來兩顆手榴彈在鬼子的鋼盔上先後一嗑,接著用力丟了出去。
不等這兩顆手榴彈落地和爆炸,他已經拿起了第二支步槍頂上了子彈,並且瞄準了已經開始接近程兵權的鬼子。
“轟!轟!”
那兩顆手榴彈相繼爆炸,被波及範圍內的鬼子也立刻倒了幾隻。
然而,幾乎就在衛燃朝著程兵權身側的一個鬼子扣動扳機的同時,伴隨著後坐力推搡他的肩窩,他卻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炙熱和疼痛。
低頭看了眼胸口,衛燃的臉上卻露出瞭解脫之色,他中槍了,子彈擊中了他的胸口,看位置應該沒有傷及心臟和肺腔,但肯定擊中了胃部。
在無法抑制的嘔吐玉望中,一口溫熱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也不錯.總算是死了.衛燃艱難的抄起身邊的另一支上好子彈的步槍,艱難的用盡力氣抬起來,瞄準了程兵權身旁的另一頭鬼子扣動了扳機。
“砰!”
這一槍過後,衛燃成功的解決了程兵權身旁的一頭鬼子,但同時,也有一發子彈又一次鑽進了他的肚子裡。
“噗!”
幾乎就在衛燃手中的三八大蓋跌落的瞬間,程兵權也砍死了這個品字小組的最後一頭鬼子。
然而,就在他回頭看向衛燃的瞬間,卻發現對方已經打著滾摔了下來,並且從他的腳邊一路摔下去,最終撞在了一處已經發臭的屍體堆上。
“咳”
衛燃再次咳出了一口血,卻在艱難的扭頭之後,看到了倒在不遠處的何瘟牛,他仍舊在死死的咬著那頭鬼子的脖頸。
趁著自己還沒嚥氣兒,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的衛燃取出了羅伯特相機,艱難的擰緊發條之後,將相機搭在了一頭鬼子屍體的脖頸處,對準了正上方的程兵權方向,時不時的按動幾下快門。
在他無力的關注下,沒了幫襯的程兵權在面對下一輪品字形的鬼子拼刺小組的時候並沒有堅持多久,便被一刀刺中了大腿,緊接著又被一刀刺中胸腔,和他背在身上的大刀一起,如剛剛的衛燃和更久之前的何瘟牛一般打著滾摔了下來。
“抱歉.”
意識越來越模糊的衛燃看了眼摔在面前不遠處的程兵權,咬著舌頭努力保持著清醒收起了他已經無力拿起的相機,同時卻也難免思考著,萬一自己折在這裡,現實中的自己會不會爆出一地的裝備。
在這古怪的胡思亂想中,衛燃漸漸閉上了眼睛,他剛剛開始變暗的視野中,也不急不緩的亮起了刺目的白光。
“唉”
當白光漸漸變得黯淡稀薄,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衛燃頗為遺憾的在心底嘆了口氣,他眼前的一切也逐漸變的清晰起來。
沒等他看清周圍的一切,他便聽到一個操著這個時代國語腔調的男人愧疚的說道,“都說人生三大苦,撐船打鐵磨豆腐,我家可是佔了個全。
我爺在湘江邊撐了一輩子船,我爹打了一輩子鐵,我那弟弟,為了供我念學堂,12歲就進了豆腐坊推磨。”
隨著周圍的一切變的清晰,衛燃也終於看清,自己又一次坐在了戰壕裡。
只不過這次,這戰壕裡熱鬧了許多,這裡計程車兵有很多,中間也夾雜著不少沒穿軍裝的壯丁,他們的手中有的拿著槍,有的拿著大刀,還有的,拿著的是明顯就地取材砍來的竹竿和木頭杆。
而在這些人裡,剛剛正在說話的,就坐在自己的對面,是程官印!
衛燃一眼便認出了對方,以及對方懷裡那把大刀。
就像白光之前的程兵權說的那樣,他的哥哥程官印是個“斜皮帶”。
著重看了一眼他的腰間的九龍帶以及那支裝在木頭盒子裡的盒子炮,衛燃這才低頭看向自己。
可惜,此時此刻的自己和白光之前僅有的區別,也只是胸前的圍裙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別在腰帶上的一連四個木頭柄手榴彈。
“程大哥,你麼樣把名字刻在刀口高頭了啊?”
戰壕裡,一個操著鄂省口音的戰士問道,他的手裡有一支花機關,頭上還有一頂鋼盔,但他的身上,卻根本沒有多餘的彈匣。
“這是我爹親手刻的”
程官印撫摸著那把打磨的刃口鋥亮的大刀,帶著笑意解釋道,“我爹說,讓我和我弟弟多殺鬼子,也讓被殺的鬼子看清楚,殺了他們的人是誰。
他老人家說,這是積陰德呢,只要殺的多,以後我們老程家肯定能出個讓祖墳冒青煙,不用再搖船打鐵推磨的苦哈哈。”
“都看這邊”
就在這時,一個胸口掛著哨子,同樣“斜皮帶”的年輕軍人招呼了一聲。
待眾人下意識的看過去,這個年輕軍人也按下了手中那臺萊卡相機的快門。
“該咱們了”
這個年輕的軍人說話間已經拔出了腰間的盒子炮,“都注意,五人一組,三根長杆兩把刀,砍死這些狗日的!”
“砍死這些狗日的!”戰壕裡的這些人跟著發出了怒吼。
“等下鬼子上來都聽我哨音,第一輪先扔了兩顆手榴彈,我吹一聲叫子你們扔一次。”
這名軍人格外詳細的囑咐著,“誰的小隊裡有人倒下了不要慌,優先撿起長杆。”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哨音,那名脖子上掛著相機的軍人,也在冒頭看了一眼之後揚起了胳膊。
見狀,眾人紛紛拔出了一顆手榴彈做好了準備——白刃戰之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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