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欣怡加重了語氣,眼神裡帶著點點撥的意味,“你這麼聰明個人,難道連這層意思都看不出來?怎麼說我也得給孔凡香一個交代,人家好歹是省文化廳的副廳-長,面子不能不給。”
她放緩了語氣,緩和了些:“好了,你也別生氣了,回去消消氣。對了,安娜那邊,你是怎麼安排的?”
“我讓她到我家休息去了。”富大同悶聲回答。
郝欣怡忽然笑了,眼神裡帶著點促狹:“你這小子,不會對人家有什麼特別的企圖吧?”
富大同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又急又窘:“你……你這說的什麼話!那好,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滾蛋!”
“算了算了。”郝欣怡連忙擺手,“你也不能太冷落人家,畢竟是孔廳-長的女兒。回去陪陪她,等我電話。晚上下班,我們去錦江飯店。到時候,你可得給我長點臉,別耍性子。”
“什麼意思?”富大同皺著眉追問,語氣裡還帶著未消的火氣。
郝欣怡張了張嘴,忽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眉頭微蹙著,像是有什麼話卡在喉嚨裡。
富大同盯著她這副神情,腦子裡忽然“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過來。
郝欣怡跟孔凡香關係密切,孔凡香未必不清楚郝欣怡的處境——一個年輕漂亮的寡婦,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難免會被人說閒話。他跟郝欣怡過去在省城出雙入對,那些舉動未必能瞞住所有人,再加上李佩霞在中間搬弄是非,外面的傳言恐怕早就變了味。
這麼說來,郝欣怡讓他“長點臉”,哪裡只是單純的應富飯局?分明是在孔凡香面前,預設了他的存在。
這個認知像一股暖流,瞬間衝散了富大同心裡大半的委屈和憤怒。
他看著郝欣怡依舊緊繃卻難掩一絲侷促的側臉,剛才的爭執彷彿都成了鋪墊,只剩下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空氣裡慢慢發酵。
“郝書-記,我……你也別生我的氣,”富大同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幾分懇切,“我只是想給白家一個交代。”
郝欣怡嘆了口氣:“行了,知道你的心思。人家畢竟是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說沒就沒了,咱們也不能只當看客。你多上點心過問下,這種事我不方便出面。讓方局長和蔣館長他們研究研究,給白家發放點撫卹金什麼的,也算盡到心意了。”
話音剛落,富大同的手機響了,是方雅嫻打來的。
“大同,你有時間的話,我到你那裡去一下?”電話裡傳來方雅嫻的聲音。
富大同看了眼郝欣怡,對著電話說:“行了,還是我到你那裡去吧。”
掛了電話,他對富大同說:“那我過去了。”
郝欣怡點點頭:“去吧,處理完那邊的事,晚上別忘了錦江飯店的飯局。”
富大同應了聲,轉身走出了郝欣怡的辦公室。
剛走出郝欣怡的辦公室,富大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螢幕上跳動著白敬雪的名字。
他剛接起電話,聽筒裡就傳來白敬雪帶著濃重怒氣的聲音:“富大同!我家小妹已經死在你手裡了,你說,你們到底要怎麼賠償?”
富大同強壓下心頭的不快,儘量讓語氣平穩些:“姐,這件事確實需要好好商量,我現在沒法立刻答覆你。我正要去方局長那裡,說不定就會談到這事,你先等我訊息,行嗎?”
“我給你個底線,”白敬雪的聲音不容置喙,“低於150萬,我們家絕不同意!”
富大同聞言一驚,聲調都拔高了些:“什麼?低於150萬?我說你們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依我看,賠個二三十萬就差不多了。再說,小妹是死於車禍,又不是在工作崗位上出的事,哪能這麼算?”
“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白敬雪的火氣更盛,“你們要是不同意,咱們就法庭上見!”
說完,“啪”的一聲,電話被狠狠結束通話了。
富大同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心裡把自己罵了千百遍:當初真是瞎了眼,幹嘛非要一門心思捧紅白家小妹?現在看來,這簡直是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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