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她正專注地看著窗外,陽光落在她眼角細細的紋路里,忽然讓他想起昨晚陸小菲耳尖的潮紅。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情在腦海中交織,他竟一時有些晃神。
“沒事,就是有點暈車。”他隨口扯了個謊,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大巴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了近兩個小時,終於在一處山腳下停下。
李芊墨指著遠處山腰上隱約可見的村落說:“前面沒大路了,得走半小時山路才能到喬家峪。”
兩人踩著碎石子路往山上走。
山路兩旁是層層疊疊的野核桃林,深綠色的葉片在山風中沙沙作響,偶爾有未成熟的青核桃滾落腳邊,帶著青澀的草木氣息。
右側山坡上,一叢叢野生金銀花正開得熱烈,黃白相間的花瓣順著岩石縫隙垂落,甜香混著泥土的腥氣撲面而來。
左側山澗裡,溪水在亂石間奔湧,濺起的水花折射著陽光,在苔蘚覆蓋的石壁上織出一片細碎的彩虹。
遠處的山坳裡,幾株百年板栗樹撐.開巨傘般的樹冠,褐色的毛刺球沉甸甸地壓彎枝頭,偶有松鼠拖著蓬鬆的尾巴躍過,驚得樹葉撲簌簌落進溪澗。
李芊墨一不小心踩著一塊鬆動的碎石,險些滑倒。
許青雲的右手本能地攥住李芊墨的手腕,掌心觸到她細膩的面板時,指尖像是被山澗的溪水輕輕劃過,一陣細微的顫慄從手臂竄上脊背。
他慌忙調整姿勢,手掌順著她的小臂滑到肘部,穩穩托住她的身體。
李芊墨的驚呼卡在喉嚨裡,身體下意識地往他懷裡傾,米色風衣的布料蹭過他的襯衫,帶起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沒事吧?”許青雲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胸腔震動的頻率似乎都被這突發的肢體接觸打亂了。
他能感覺到李芊墨的手肘在他掌心輕輕顫抖,像是受驚的山雀振翅欲飛。
李芊墨站穩後迅速挺直身體,指尖輕輕拂過被他握過的袖口,說:“山裡的路果然難走,剛才那石頭看著挺穩當的……”她的聲音忽然低下去,耳尖泛起一抹淡紅,像是山核桃林裡初熟的果實。
許青雲鬆開手,卻在收回手臂時不小心碰到她垂落的髮絲。
那束長髮掃過他的虎口,柔軟得讓人心慌。
他想起昨夜陸小菲耳尖的潮紅,又想起今早洗手間裡那個憤怒的女孩,三種截然不同的觸感在記憶裡交織,竟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以後走路還是看著點腳。”他彎腰撿起李芊墨腳邊滾落的碎石,隨手拋向山澗,石頭撞擊巖壁的聲響驚飛了幾隻停在野核桃樹上的灰雀。
兩人繼續往上走,彼此之間保持著半臂距離,卻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微妙張力。
李芊墨的風衣下襬被山風掀起,幾次掃過許青雲的褲腿,每次觸碰都像一片羽毛輕輕掠過心尖,癢得讓人忍不住想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