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亡一句話讓所有人大腦宕機片刻後,他抬腿走到木屋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儼然一副把這裡當家的樣子。
這般自在的舉動讓變形女巫有些惱怒了。
雖然她作為副本世界的生物聽不懂什麼貼吧tx米哈遊這些東西。
但自己在王鹹之的威脅下都已經引發森林之怒了。
為什麼他還這麼放鬆?“小子……別以為你是維多利亞的後代,我就真的不敢向你動手!”
“我和你奶奶的交情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深!如果她活著或許我還敬她三分,但她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話音剛落,她就發現吳亡的表情變得更加似笑非笑起來。
絲毫沒有將這些威脅放在心上。
用手指不停地敲擊著太陽穴。
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剛才叫我【小子】對吧?”
此言一出,變形女巫那狂怒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木屋中只剩下王鹹之穿著戰鬥裝甲的機械聲。
眼看對方沒有接話。
吳亡步步緊逼道:“我就奇怪了,哪怕傑希作為獵魔人再怎麼不注意保養面板和打扮自己。”
“可起碼也能看得出是個女人吧?為什麼你會用【小子】這個稱呼?難不成我在你眼裡並非傑希?”
王鹹之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立馬意識到這個問題所在。
對啊!自己知道未亡人是男人,那是因為塔羅會收集到的資訊裡明確記載了的。
所以,這一路過來王鹹之完全沒有將對方當做女人來看待。
面對變形女巫喊出的那一聲【小子】也沒有反應得過來。
現在來看……
這個稱呼的問題可太大了!哪怕變形女巫針對生物結構的研究再怎麼深入,也不可能直接打破副本的認知濾鏡看透未亡人這副女獵魔人下,那過於欠揍的男人靈魂吧?“變形女巫就是【主持人】!”
王鹹之難以置信地看向木屋周圍的藤條,它們正在一點點重新浮現出變形女巫那張看似平平無奇的面容。
不消片刻。
對方從木屋中重新分離開來,再次成為戴著女巫帽一開始的那副模樣。
冷聲道:“什麼主持人?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她重新出現的這番話又讓王鹹之有些猶豫不決。
因為故事貌似還在繼續。
如果按照未亡人剛才的推論,當他們找到【主持人】是誰的時候,故事就應該停止運轉了。
現在變形女巫還能出來狡辯……
難不成必須要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來完全錘死對方的身份?
可這是【主持人】自己編造的故事,他本就可以隨意進行篡改,又怎麼會留下這種實錘的證據呢?轉頭看向吳亡。
對方卻依舊沒有著急。
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很確定,你就是【主持人】,或者說是【主持人】的一部分,對吧?”
“迪奧,你還沒有跳出副本簡介步下的陷阱,依舊被困在它所營造的思維誤區當中。”
“包括你在內,此前所有玩家哪怕有尋找【主持人】的舉動,也只是刻意去尋找某一個角色而已。”
“你們有沒有想過——”
“誰規定【主持人】只能是一個單獨的角色了?”
說罷,還沒等王鹹之吐槽自己是【世界】不是什麼迪奧。
吳亡就將目光看向蜷縮在角落一臉懵逼看著眾人的汙染魔。
他的眼神愈發犀利起來。
在自己太陽穴點動的手指速度逐漸加快,彷彿代表著他的思維速度正在極限運轉。
“如果你還不願意承認。”
“那麼這個故事就讓我從頭說起,比如剛進入靈災歡樂秀時,我在森林中遇到的你第一個化身——汙染魔。”
“說實話,你的表演真的很優秀,逼真到我甚至覺得不太像演的。”
“直到你為了推進故事劇情,為了讓我對王鹹之提起興趣來塞哥城堡找她,不得不向我解釋她的傳聞時,露出了第一個破綻。”
聽到吳亡的說話對方突然變成汙染魔時,王鹹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吧……
這畸變怪物也是【主持人】?他向未亡人解釋自己什麼傳聞了?
當然,王鹹之更加關注的重點在於——未亡人說這是他剛進副本時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未亡人就根本沒有相信過副本中任何角色。
在他看來所有npc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是在進行欺騙。
媽的,難不成他是真把遇到的所有npc的對話都分析過了?這他媽需要消耗多少腦細胞啊!如此龐大的資訊量真是人類能處理得過來的嗎?
王鹹之的表情愈發奇怪起來。
未亡人他媽謹慎得就像是失去過什麼一樣!也就是吳亡不知道王鹹之現在的想法,不然的話,肯定會叉腰自豪地亮出自己的魅力值。
讓她知道馬上歸零的魅力值是種什麼體驗,他確實沒有遇到過會對自己產生好感的npc。
難道被npc敵視不是常態嗎?
“你還記得嗎?我問你對於我的瞭解,你只說了很片面的東西,並且表示自己是森林裡的野獸,光是為了活下來逃脫獵殺就拼盡全力了。”
“那請問,這種情況下——”
“你又是從哪兒知道這麼多關於一個私鹽販子的事情?你甚至還他媽能解釋私鹽對於城堡經濟和王宮權力的危害,活脫脫跟個經濟學家似的,這時候你怎麼不像個野獸了?”
“除非,你本來就不是野獸。”
汙染魔聽到吳亡這番指控。
微微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什麼。
卻被吳亡立馬打斷。
用【獵魔槍】指著他的腦袋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你還要繼續演,那你就應該表現出對這把槍的害怕。”
“然後聽一聽自己那漏洞百出且生硬的劇情推動手法。”
那黑洞洞的槍口讓汙染魔立馬閉嘴委屈巴巴地趴回地上。
如果他此刻不害怕獵魔槍的話,豈不是就證明吳亡說對了?
所以,無論是真的害怕還是死鴨子嘴硬,他都不能站起來開口狡辯。
“很好,那咱們又說說剛到塞哥城堡時,向我兜售黃牛票的少年、向我解釋大型寵物豢養證的衛兵,以及向我介紹綜合格鬥表演的傢伙。”
“他們的宣傳太瘋狂了。”
“幾乎是試圖從各種角度向我暗示——砸瓦魯多就是靈災玩家。”
“哥們兒,高階的騙局不是這樣做的,你應該讓我從蛛絲馬跡間自己去找到證據,人只會相信自己判斷出來的東西,而不是別人遞到面前的毒蘋果。”
說到這裡吳亡甚至還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就像是一個詐騙組織的幹部看著自己手底下的新人在幹活兒。
口才話術上幾乎就差把騙子兩個字刻頭上了,那種無奈和咬牙切齒簡直不像演的。
旁邊的王鹹之已經接受自己的名字被這傢伙瘋狂取外號了。
“當然,我更沒有想到相同的破綻你能暴露兩次。”
“仔細想想,你除了現在叫過我【小子】以外,在塞哥城堡內還用路人的角色謾罵過我作為男人沒擔當對吧?”
“其實那時候我就想跟你跳臉了,但還是忍住想要先驗證一下,整個世界的劇情是不是真隨著我們去往各地而改變和運轉。”
“現在很明顯了。”
“這整個荒原上只有兩種角色——玩家,以及主持人!”
“你在考驗我們能否察覺到全世界都是你的化身,對吧?”
可接下來未亡人這般瘋狂的話語讓王鹹之感到頭皮發麻。
她從未設想過整個世界的路人都是【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