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吶,哪怕有天賦,和大boss硬碰硬照樣吃力得很,真不知道青龍是怎麼把副本打穿的。”吳亡聳了聳肩抖動槍尖繼續發起進攻。
上官鶴閒庭信步地進行格擋。
當!當!當!
然而,正當上官鶴打算奪下吳亡手中這柄由血衣凝聚而成的紅纓長槍時。
握著手術刀的胳膊突然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血花飛濺的同時也讓他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連連後退。
“燕雙贏……傷到我了?”
上官鶴有些不理解。
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異常,彷彿這傷口本就在手上,只是現在才被發現而已。
而且為什麼對方能夠在島上對自己也造成傷害?
就算他的【苦痛奇蹟】能夠對島民造成傷害,那也不應該對自己生效啊!
自己身上可是有【至樂福澤】的存在,任何的苦痛都不應該出現。
上官鶴對於那些在他眼中更高維度的存在有過多次瞭解,他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至樂】和【苦痛】這兩種存在是互相對立的。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這兩位的力量本質上是可以正面互相侵蝕的?
想到這裡,上官鶴豁然開朗。
看著重新調整好姿態,再度打算衝上來的吳亡笑道:“原來如此,你一直都打的是這個算盤啊。”
“燕雙贏,說實話,一開始我認為你讓這麼大範圍的島民感受到苦痛的做法很莽撞,因為越是讓他們感受到突如其來的苦痛,恢復過後他們就越會期待曾經的幸福。”
“現在看來,你是另有所圖。”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術刀,上面有個不易察覺的血色數字4,想來應該是燕雙贏的某種能力。
自己剛才的受傷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數字,現在還不知道發動的條件。
“你其實壓根不指望他們在苦痛中做出選擇,只是想要創造出某個時間段,是感覺到苦痛的島民比選擇幸福的島民更多的時間段。”
“以此,來打破幸福環境的平衡,從而進行某種其他陰謀。”
“我說得對吧?”
吳亡沒有回答。
只是咧開嘴笑了笑。
手中紅纓長槍甩了個槍花,繞著上官鶴漫步兜圈子。
似乎在尋找對方的破綻。
對此,上官鶴繼續說道:“在我趕過來之後,你發現我能中斷你賦予島民的苦痛,立馬就放棄了原計劃,並且在那短短几分鐘內做出新的決策。”
“你開始嘗試讓我將全體島民的感知連帶著苦痛把幸福也跟著中斷,這樣的話,幸福環境同樣降低到了極限。”
“島上幸福和苦痛的平衡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只要現在讓我感受到大於幸福的苦痛,環境照樣會被打破,也算是我輸了對賭,是吧?”
“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聰明。”
上官鶴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術刀狠狠地插進自己的大腦。
下一秒,一抹無法被察覺到的靈魂碎片便被他裁剪出來。
與此同時,手臂上的傷勢也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
誰說醫者不能自醫的!
“但也僅限於此了。”
“很可惜,你搞錯了一件事情——我能夠對自己的靈魂隨意裁剪,也就是說,我可以只切掉自己對苦痛的感知,保留幸福在心中。”
“現在,我無法被【苦痛】影響,你卻能感知到【幸福】。”
“這場對賭,你已經輸了!”
當然,並不是說吳亡沒辦法用天賦技能傷害到他,只是說從現在開始,哪怕上官鶴受到再嚴重的傷勢,他也不會感覺到苦痛。
痛覺神經也被一併剔除了。
他現在不需要管什麼防禦,只用全身心去裁剪吳亡的靈魂,這場對賭的勝利就已經在眼前了。
敵人無法選中。
自身危機重重。
是的,這對吳亡來說是一場完全不公平的對戰。
他的落敗似乎已經成為定局。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卻依舊保持著說道:“我輸了麼?我怎麼覺著才剛剛開始呢?”
刷——
紅纓長槍直搗黃龍。
上官鶴卻不閃不避地任其扎穿自己的肩膀,並且伸出手死死抓住槍身。
以此逼迫吳亡要麼鬆手,要麼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強行靠近來裁剪他的靈魂。
自己說過,燕雙贏已經輸了。
下一秒,吳亡卻露出輕蔑的眼神,戲謔著說道:“你憑什麼覺得島上的幸福和苦痛現在平衡點在我倆身上?太自信了吧?”
咔嚓——
上官鶴頂著紅纓長槍的傷勢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手已經快要接觸到吳亡了。
冷聲說道:“難道你要指望剛才逃走的那兩個新人?別開玩笑了,他們的信仰不夠堅定,沒辦法代表幸福或者苦痛中的任何一方,只能站在中間等待。”
“等待著這島上唯二可以感知幸福和苦痛的人決出勝負,也就是你和我。”
可吳亡眼中沒有任何退縮。
只有平靜。
緩慢地說道:“你錯了。”
“這島上現在其實有三個人能代表幸福和苦痛,只不過第三人恰巧處於二者之間很迷茫而已。”
“我會讓她選擇苦痛的真實。”
“這樣,就是二比一你輸了。”
————
在上官鶴眼中閃過一抹不解之時,某個站著兩位靈災玩家和一個白血病小子的辦公室內。
他們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圓臉少女手中握著一張有摺痕的白紙。
緩緩睜開眼坐起身來。
表情沒有任何喜悅和靈動,也不存在悲傷和痛苦。
彷彿沒有靈魂的人偶。
可下一秒,她的眼角處卻出現一抹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最後滴在了手中的白紙上。
浸透了那張從她父親生前為了治癒她的傷病,嘔心瀝血嘗試聯絡【苦痛之主】信徒的筆記本上,最後一頁撕下來的白紙。
咔嚓——
這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少女心中破碎。
一股洶湧澎湃的情感源源不斷地從其靈魂深處湧出。
她,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