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姐姐哭鼻子了。”
“為什麼她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啊?我就從來沒有哭過!”
白血病小子看著滑落一滴淚水的姜柔,有些感覺不解的問道。
旁邊的二把刀和白隼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碰一下這紙張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只是默默地看著姜柔雖然流淚,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無悲無喜的表情。
片刻後,她緩緩離開病床。
絲毫不管周圍三人異樣的表情,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
白隼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面色有些凝重地說道:“你叫姜柔是吧?燕雙贏跟我們提起過你的名字。”
“請問他有沒有告訴你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現在情況有些緊急,燕雙贏那邊正在被上官鶴醫生追殺呢。”
聽到這話,姜柔看了白隼一眼。
稍微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輕聲開口道:“抱歉,燕先生什麼也沒有告訴我,他只是送我來醫院接受治療而已。”
聽到這話,白隼不由得皺起眉頭,心中稍微有些焦慮起來。
不是姐妹!咱們都把你喚醒了,結果你說你啥也不知道?
這合理嗎?
燕雙贏真的把寶壓在這女人身上了?她不就是個普通的島民嗎?
然而,姜柔開啟大門。
背對著眾人繼續說道:“但我能夠感受到燕先生那被壓抑到極致的悲傷,那份難以言說的苦痛。”
“他和我一樣都是個可憐人……不,或許他比我還可憐。”
“因為他不曾忘卻這種苦痛。”
說罷,她離開這個房間。
後面這句話搞得其他人更加莫名其妙了。
二把刀撓了撓後腦勺不確定地問道:“燕兒哥難道把苦痛共享給她了?可她也沒有疼得走不動道兒啊。”
一想到此前燕雙贏給自己共享的那些個苦痛。
那種烈火灼心的焚燒和五臟六腑都被獻祭的劇痛,二把刀就有些感覺腿肚子在發軟。
這個叫姜柔的女人這麼牛逼?
感受著這種程度的苦痛還能面不改色的走出去?
白隼稍微思考後搖頭道:“不對,燕大哥肯定給她共享了某種苦痛,但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其他東西。”
說完這話,他連忙追了出去。
白血病小子和二把刀也緊隨其後,畢竟他們現在除了看看姜柔打算做什麼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跟著那步伐緩慢卻堅定的背影,三人來到了門診部外面。
看著姜柔朝著其他樓層過去,他們頓時感覺有些無奈。
壞了,這姑娘剛睡醒,還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沒法兒進去的吧?
然而,正當他們抱著姜柔也會鬼打牆般重新走出來時,卻只聽見她在那樓層的入口處輕聲說道:
“王叔,辛苦您了。”
“以前就屬您和李叔兩人在護工裡是最認真的,現在李叔已經不在了,您也去好好休息吧,我代表我父親給您放個假。”
說罷,她就這麼走了進去。
並沒有任何鬼打牆現象的發生,彷彿在樓裡負責限制進出的保潔鬼就像是擺設那樣。
這一幕讓二把刀直呼見鬼了。
他沒有看見姜柔使用任何能力,也沒有見到她面前出現任何厲鬼的蹤跡,就只是對著空氣說了兩句話,那曾經困住自己和白隼兩位靈災玩家的鬼打牆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果然,這個姜柔有問題!
三人繼續跟上去。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負責化療的科室位置,姜柔的身影也停在了那厚厚的玻璃窗外。
隨後她將手放在玻璃上,彷彿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某人傾述那般說道:“我剛上島那會兒,因為病症時常要接受化療,藥物讓每一根髮絲都帶著痛楚離開頭皮,父親總是用那雙被消毒水和無數次刷洗浸泡得發白的手,在病床邊拉著我的手,很溫暖。”
“他那樣一位被無數病人奉若神明的主任醫師,在每次我化療時也只能跪在無菌艙外,隔著厚厚的玻璃,一遍遍用口型重複——‘撐住,爸爸在’,他的頭就抵著這扇冰冷的玻璃,彷彿想穿透這層隔絕,將他自己的命直接渡給我。”
“只是那時的我太疼了,感受不到那除了身體疼痛以外更加沉重的悲傷。”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仔細凝視了幾秒鐘,這是姜柔第一次從這個角度去觀察自己化療的地方。
以前自己都是躺在裡面的。
站在這裡的是父親姜思澤。
片刻後,她轉身離開。
朝著不遠處的辦公大樓走去。
緩緩來到之前吳亡抵達過的上官鶴辦公室門外,裡面還蜷縮著一個被調整過記憶,忘卻了對賭儀式的患者上官鶴正在自暴自棄地砸東西。
聽著叮鈴噹啷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她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姜柔最終沒有開啟上官鶴的辦公室大門,而是來到了前面自己父親的辦公室門口。
伸出手把門擰開。
一道身影從門中走出站在她面前,這人的身高不算很高,一米七幾的樣子,頭上有點禿頂,僅剩的髮絲也泛著蒼老的白色,皺紋也是明顯得刻在臉上。
他的相貌放在任何地方都顯得平平無奇,唯有那雙眼睛透露著一抹不符合年齡的精光。
“爸……”
姜柔的聲音稍微有些哽咽。
對方臉上微微揚起一抹笑意,將手抬起似乎想要摸一摸姜柔的頭。
卻不料,他整個人就像是虛幻的投影那般,直接穿透了姜柔的身體,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使命那般,最終消失在月色之下。
這一幕,看得不遠處跟過來的三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見過姜思澤醫生的白血病小子,更是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他可是知道姜思澤在前天才被上官鶴醫生安樂死的啊!
怎麼這裡還有個姜醫生?
對此,姜柔沒有做出什麼解釋,而是走進了自己父親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和上官鶴那邊大不相同,除了正常的辦公桌和電腦以及部分紙質檔案以外,還有不少生活用品,甚至是角落還有張單人床。
看起來姜思澤醫生似乎經常在辦公室內過夜。
姜柔來到那分明已經長期沒人使用,卻不知為何依舊沒有積灰的燒水壺前,熟練地將其接好水並且燒開泡了一杯從抽屜裡拿出來的黑咖啡。
端著咖啡杯坐在辦公桌後。
看著三人試探性地走進來。
她就像是嘮家常似喋喋不休地說道:“我爸有個陶瓷杯,是我送他的,杯沿還有一道微小磕痕,以前在醫院的時候,他習慣用這杯子灌下濃得發苦的黑咖啡,再就著陽光翻閱厚厚一迭醫學期刊。”
很顯然,她說的就是之前吳亡在姜思澤住處陽臺看見的杯子。
也正是這個杯子讓其找到那充滿【苦痛】信仰的密室。
可惜,現在這杯子不在辦公室,她只能隨便找了個塑膠杯沖泡。
“雖然島上給我爸分配了房子,但他經常為了病人的問題夜不歸宿,索性就在辦公室安了張床。”
“他是個好醫生。”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