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廁所在的洗手檯,將眼鏡和臉上的血液沖洗乾淨。
在俯下身洗手的時候,他瞥到到洗手檯上的鏡子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背後一閃而過。
他扭頭望去,身後的停車場一片寂靜,只有十幾輛車孤獨地擺在那裡。
看錯了麼?
他回過頭,低頭繼續洗著手,不過眼珠子卻往上抬,盯著鏡子。
鏡子中,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他的身後飛了過去。
那是一顆女人的頭顱。
果然是飛頭這個傢伙。
林覺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洗著手,把手上的血水都衝乾淨後,他才轉身離開了廁所。
噔,噔,噔。
整個負二層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迴響,可要是仔細聽,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滾動。
“是什麼東西?”林覺似乎被嚇了一跳。
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在一輛輛車之間來回滾動。
“原來是皮球啊。”他扶了扶眼鏡,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嚇自己。”
那顆圓滾滾的東西越滾越近,最後停在了林覺腳邊。
不是剛才在鏡子裡看到女人頭,而是一顆中年男人的頭,雙眼流著黑血,正直勾勾地盯著林覺。
林覺蹲了下來,和頭顱對視著:“不是皮球,竟然是顆頭,你也要來看病嗎?”
“剛才有兩個病人經過我的治療都已經徹底痊癒了。”
“你有什麼病症請放心告訴我,雖然現在很晚了,但我也會全力為你治療。”
“畢竟醫者仁心,不是嗎?”
這傢伙是個神經病吧?什麼醫生會覺得一顆頭有病啊,這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嗎?男人頭一臉問號,不過這個說話的調調有點熟悉啊,有些像之前在一個小區碰到的那個可惡的傢伙。
“醫生,我有問題要問你,如果我殺死一個正在自殺的人,那我算是殺人了嗎?”
“你回答我,我就放過你,”
男人的雙眼流著血淚,猙獰地笑著。
又可以吞噬美味的活人精神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對面那個醫生只是盯著他,一言不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我問你話呢!”男人頭被盯得沒了耐心,發出可怕的嘶吼聲。
與此同時,三顆頭顱從陰暗的角落飛了出來,懸浮在林覺上空,每一顆頭顱都流著黑血,死死地盯著他。
“如果我殺死一個正在自殺的人,那我算是殺人了嗎?”
“如果我殺死一個正在自殺的人,那我算是殺人了嗎?”
“……”
他們的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這場景絕對是極其嚇人的,被四顆頭顱圍著,換做普通人在這裡恐怕早就被嚇得精神失常了。
可林覺卻充耳未聞,伸出手點著數:“一二三四,你在這個停車場取下的頭都在這裡了吧?”
什麼意思?所有的頭顱一愣,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這人類醫生髮瘋了嗎?
聽這語氣好像就是在專門等著所有的頭顱出現一網打盡一樣。
“既然所有的頭都在這裡……”林覺掏出水果刀,火焰升騰,為黑暗的停車場帶來明亮的光芒。
“那就開始動手術吧!”
“放心,我會很快,不會讓你們感受到疼痛。”
從始至終,他的表情語氣都始終如一的平靜,彷彿在講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當看到那熟悉的水果刀和火焰時,所有頭顱都異口同聲地尖叫:“是你!”
“不!不對!你的樣貌和那個傢伙完全不一樣!”“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