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速之客
“呦,挺熱鬧地啊。”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
我擦著眼皮上的血,勉強抬起頭。
有個年輕人來了,他眼睛眯著,有很多青春痘,長得流裡流氣地。看他穿著一身的鐵青西裝和皮鞋。看打扮,就知道這是城裡人。
村長問:“你是誰,到無歸村來幹嗎?”
“哎呦,這地方被你佔了?你是山大王?”這年輕人咋呼起來,叫道,“我告訴你,我認得縣長,我打個電話,能從局子裡喊一幫人來,弄不死你。”
村長摸不清他的底細,堆出一個笑臉。
“最近村裡有事,怕你撞上不乾淨地,我都是好心。”
年輕人呸了口。
“鳥不拉屎的地方,八抬大轎請我,我都不愛來。”他四下裡看了看,說,“花二呢?聽說他死了,我來給他上柱香。”
我立馬說道:“我給花二守靈,知道他家。”
“起來。”
丁子摁著我,眼神不善。
年輕人登時惱火了,罵道:“我的話不好使是不是?要不要讓警察來跟你打個商量?”
這人張嘴縣長,閉口警察,真要讓他把人給招來了,怕是村裡的事情捂不住。村長使了個眼色,說:“我們鬧著玩呢,開玩笑地。”
我爬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腳。
嘴巴被卸了,說話不流暢。
“爺爺,放了,我爺爺。”
“放。”
爺爺一身傷,他幫我把下巴裝上去。走過丁子身邊,他故意吐了一口痰,罵道:“養不熟的白眼狼兒,早知道把你放尿壺裡溺死了。”
“你待在花二家,爺爺不喊你,你別回來。”
村裡人散掉了。
我給這人領路,後邊綴著幾個尾巴,不放心地盯梢。
村裡兩處辦喪事,另外一處熱鬧多了,這裡很冷清。老孃婆神經不正常,抓著沒煮的米丟進棺材裡,嘴裡還在唱小曲。
我可憐她,誰來可憐我?
年輕人哎呦兩聲,拍著棺材,叫道:“兄弟哎,你們就死啦?咱們可是在關老爺面前發過誓,要一起吃肉,一起喝酒啊。你死的這麼早,我怎麼找你喝酒?”
我有些無語。
這人真的是來弔唁?
果然,他就說道:“上次你借了我二百塊賭本,到現在也沒還。人死債不空,我看看,你屋裡還剩啥東西。”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討債地。
這屋裡除了一個瘋婆子,還有啥?
他到處尋摸著,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剛才被人踢中了肚子,我這會兒尿急,就往屋後去。
“你來啦?”
“姐姐召喚,我怎麼敢不到?”年輕人嬉皮笑臉地說。
女人的聲音很熟悉,是那個紅衣女郎,她還在我們村裡頭?
他們是同夥?
我躲在窗戶底下。
“這村裡不簡單,那個村長和劉麻子最可疑。我去對付劉麻子,你去摸摸村長的底細。哼,胡家的東西我要定了,誰也別想跟我搶。”
“姐姐,胡家那麼破,能有啥?”
“你別管,你幫我做成了,回頭我謝你。”
我緊緊捏著紅玉,如果我家有啥東西能叫人心動,肯定就是這個了。
“得嘞。”
等他們走了,我才回到靈堂。
年輕人蹲在屋裡,大概是無聊。他繞著棺材轉了三圈,嘖嘖道:“奇怪,人死了,嘴裡還塞東西?是不是值錢的玩意兒。”我急忙說道:“別動,這是鎮住花二地。”
爺爺說過,花二的屍體被人動過手腳,要拿紅布鎮著。
我錯愕地看著,嘴巴都合不攏。
這廝手腳好快,已經把紅布摳了出來,呸道:“什麼破爛玩意兒,我還以為值錢呢?”然後就隨手一丟。
“後,後面。”
我聲音打著顫兒。
花二從棺材裡坐了起來,眼珠子那麼大,冒著森森的綠光。他的手腳很輕,幾乎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這可是大白天,又在我面前詐屍了。
“哎呦,好兄弟,你是不是覺得欠了我的錢,死的都不安心?快把錢給我,不枉我跑這麼遠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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