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棺

第40章 鬼屋探險

他一路向前,碰到的鬼魂不是逃開,就是被他串在了繩子上。

他衝著小路深處走,走的路線就是昨天那搬青年男女走過的路。

我跟在他後面,他速度並不快,路上的遊魂野鬼早就逃光了,小路又恢復了安靜。

看似並不遠,可我卻怎麼也追不上他,不管我走多快,離他總還是那麼長的距離。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體越來越淡,我急了大喊一聲,“千里眼。”

我也就是蒙的,因為看到他手中的麻繩。

他的身影和千里眼相差太多,千里眼乾瘦,他卻高大壯實。

當我叫出他的外號時,他身體停頓了一下,大約只有一秒鐘就接著向前。

身影消失了。

那一秒鐘的停頓卻讓我堅信,他就是“千里眼。”

芸兒卻不這麼看,她的理由是,師父都看不到陰差,她也不可能看到。

就算開了陰陽眼也看不到。

為什麼這次她和我一樣看到了“千里眼“的身影?

我們向小路盡頭走去,前面的路突然變亮了,桔色的燈將小路切成另一個世界。

那燈光好像照不透小路的黑暗。

我們走了幾步,我回了下頭,驚得一下抓緊了芸兒的手臂。

她跟著回頭,叫了一聲,哪有什麼昏暗的小路,明明和我們站的位置是一條連貫的街道。

並不窄,也不暗,時不時有人經過。

我揉揉眼,但那條小路的確不存在。

我馬上給師父打電話,把我們遇到的事情講給他,並把“千里眼“勾魂,連身形都變化的事告訴了他。

他聲音像下蛋的母雞一樣緊張,明令禁止我們再到那裡去。

因為,那是條“陰兵道。“

竟思是陰差勾魂時借的陽人道。

“陰兵借道“我們都不陌生,其實陰兵借陽道時,人是看不見的。

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跑到陰兵道上。

師父講電話聲音很快,好像有人催著似的。

“不要再去那個地方,陰兵道一段時間會固定出現在某個地方。過段時間會換地方。”

“有人會提前知道陰兵道在哪嗎?”我問。

師父沉默了一會兒,說,“也不是沒人能算出來,不過陰兵道出現的地點,和時間同時算出來還是挺難得,反正你師父我是沒那本事。“

“那誰能算得出?真有這樣的能人?“

“有的,我知道一個姓錢的就可以做到。我有事,不說了。反正你們給我小心不許再去了。“

我答應著把電話掛上了。

我聽他意思是最近不會回來。

沒想到等我回家時,師父意思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一直盯著門,像在等我們。

不過看他樣子好像是趕著回來的。

“走,和師父去參加一個葬禮。“

“啊?“我和芸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去了就知道。“他抓起鑰匙,到屋裡換了身黑衣服,下樓了。

我們來到錢家,他家應該是有點錢的,住著商業小區,樓下支起了靈棚。

很多人來上香,有親屬,也有死者的朋友。

氣氛很肅穆,看來者的氣質打扮,好些都是有點身份的。

還禮的是個老者,就站在門口,穿著黑色唐裝,像個習武的人。

師父帶著我到靈棚取香上香,芸兒被師父留在了棚外,我掃了一眼,這裡竟然沒有女賓。

上過香,行完禮我抬頭看著桌臺上的遺像,竟是個年輕男人。

挺秀氣,突然,我想起了他是誰。

“師父,這就是那天……”

師父捏了我一下,我不再說話,我們兩人出去後。我和芸兒被支到一邊,師父一個人和老者攀談起來。

說話間,韓墨帶著佩佩和餘青蓮也來了。

讓我驚訝地是,師父看到韓墨竟然停下說話,恭敬地喊了韓墨一聲,“師哥好。”

這哪裡是我師父,他不會讓人剝皮披到另一個人身上了吧。

和老者說完話,他過來,才放鬆下來,點上了煙問我,“講講你們這幾天發生的事。”

我將自己和芸兒開天眼,上街看鬼,遇到照片的的男人在陰兵道上敲碗招鬼。

今天夜裡,我們去看瘦高個鬼,結果遇到了陰差,還誤闖陰兵道的事統統講了一遍。

師父點點頭一隻手摸著鬍子茬說,“今天你剛打過電話,我這邊就接到錢家來電兒子暴死的訊息。“

錢家是混得有頭臉的人家,靈棚馬上就搭起來了。

“只是這個錢坤死得蹊蹺,他從自己房間的窗戶裡跳出去了。“

“老頭搭上靈棚,準備晚上在家給錢坤招魂,問清原因。“

我和芸兒也都見過錢坤一面,絲毫不感覺他是有心事,或內向的人。

頭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跳樓,說不過去。

而且,師父說錢家兩個兒子,老頭子特別看中錢坤,已經宣佈將自己的一身陰陽之術傳給錢坤。

這個位子,錢坤爭取多年,終於如願以償,這當兒口不可能去死。

我和芸兒求師父也參加招魂會,可師父說只能帶我。

錢家的陰陽道,規避女人。

錢坤是小兒子,大兒子今天晚上並沒有來參加弟弟的葬禮,師父說他可能連知道都不知道。

過了午夜,師父打電話讓木魚來接著芸兒送走,帶我一個人去見識錢家招魂。

參加招魂的除了錢家幾口人,還有師父和韓墨。

進門前師父囑咐我把嘴閉緊,用眼用心。

我不知錢家有什麼禁忌,緊閉住嘴。

餘青蓮站在韓墨身後,看到師父,有些油腔滑調行禮低聲道,“韓師叔好。“

師父竟然將跟隨母親的孟姓,重新換回了韓姓。

師父客氣地揮揮手,“忙你的吧。”

我硬是忍住了問話,但目光一直跟隨著餘青蓮。

錢家人全部穿著黑色棉麻衣服,很好辨認。

錢老爺子在另一個房間,師父低聲說,他在選方位,死人哪個方向回來。

過了片刻,只聽到“咚”一聲。

大家都不敢出聲,錢老頭進門前說自己施法時不能有人打擾。

此時屋裡靜得真是掉跟針都能聽到。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在別人阻攔我之前推開了門,錢老頭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板。

錢家人本想罵我,看到這個情景,趕緊扶起老頭,他手腕上有好幾道新僵,刀子就掉在身邊。

我很緊張,這是間沒窗子只有門的密室,誰會這麼大膽闖進來,弄傷這老頭。

再說,門外那麼多爺們兒,錢家人都在。

過了一會兒,老頭醒了,他臉色灰白,比臉色更可怕的是精神好像一下萎靡不振。

他搖頭道,“讓大家都散了,輕舟留下陪我說說話。不招了。”

我推開門以後就留在客廳裡,一直沒有圍到前面。

聽他這麼說,其他人從房間裡走出來,餘青蓮最後才出來,有一瞬間他臉上現在一個得意的表情。

我有點納悶,別人倒黴,他得意個什麼勁。

等人都走光了,他無力地擺手讓師父進來。

我自然也跟在後面,老頭將手上的紗布拿下來,對我笑了笑,“小友見笑了。“

他解釋了一下,錢家的秘術是以血為引的。

一般挑破手指,一兩滴血就可以測出死者所處的位置,這次老錢頭親自出馬,以父子血緣認親的方法,竟然找不到兒子的位置。

他更懷疑兒子是遭到了誰的毒手,一急之下,竟然切開了手腕,在施術期間,手上流血不止,再加上心頭焦急,幾方面夾擊才急怒攻心倒下了。

“秘術是以血為引先辨方位,連錢坤的位置我都找不到,招魂必定是失敗的,所以乾脆不招了。“

“爺爺,錢坤認識餘青蓮嗎?“

“我和韓家交好,我兒子自然認得韓家的大弟子。“

“他們關係好嗎?“我追問,錢老爺子有點驚詫,但看師父並沒有制止我,就回答,”常在一起玩耍,很熟。只是如此。“

我問不出名堂,雖然餘青蓮臉上表情不對,我總不能因為一個表情就在別人面前亂說話。

我想起了陰兵道,乾脆追問到底,“錢爺爺,聽師父說您老人家能算出陰兵道的方位和出現的時間是真的嗎?”

老爺子恢復了點精神,驕傲地說,“那是我祖師爺創出名頭的手藝,是我們錢家立足道上的基礎。”

“有什麼用啊。”

“你看看我家。”

我打量一個,是個一百多平的住宅,挺漂亮的。別的並沒有什麼了。

“這種房子,這個小區,我家有十套,陰兵道是陰陽分界的地方,可換生死。”

我一臉迷茫,沒聽懂他的意思。

師父解釋說,錢爺說自己有十套房,沒說買十套,意思是房子都是別人送的。

為什麼?因為他利用算出陰兵道,給人換過生死,說簡單點,換命。

房子就是換命的代價。

所以為門手藝是含金量非常高的手藝。

正說話間,一個高大的男人跌跌撞撞闖進家門。

同時帶進來一屋子的酒氣和香水煙草混雜的氣味。

“爸,爸。”他一下撲倒在錢老爺子面前,向前爬了幾下,上半身撲在父親腿上。

他臉上一臉鼻涕眼淚,“我弟死了,是真的?他跳樓了?不可能啊,他為啥想不開?我弟不會死啊。“

他哇哇痛哭,邊哭邊說,“我是窩囊廢,弟你死了,讓咱爸咋辦哪。“

師父看扯上家務事,就帶我告辭了。

路上,師父問我怎麼有膽去推那個房門,破壞姓錢的法事,是很嚴重的事。

“我聞到了血腥氣,我哪知道他要用血當引子啊,味那麼大,我想他肯定有什麼意外。“

就算以血為引,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味,一兩滴血滴到水裡馬上就散了。

“你人傻,運氣倒不錯。“

“師父,你為什麼…”

“玉兒,現在你什麼也別問,師父提前給你說一聲,有可能我好多年都不會和你還有芸兒生活在一起,不過你仍然是我弟子,記住。”

他幫我叫輛車,讓我回家,臨上車他對我說了句,“玉兒,我要回黑棺門了。”

在驚愕中,車子啟動,我只看到師父孤獨的身影站在無人的長街上。

看他的樣子,和餘青蓮對他帶有蔑視的眼神,能感覺到他在家過得並不如意。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回到黑棺門,他對黑棺的排斥並沒有消失,我感覺得到。

所以,我堅定地選擇相信師父。

我和芸兒,自己過習慣了,倒不在意師父不在家。

而且家裡也不是那麼安靜。

一入夜,喬小絡就會出來活動。

芸兒多次發現放的好好的東西,被人移了位置。

時間長了,她知道小絡會出來也就見怪不怪,不過那本寶貝日記,被她隨身帶在了書包裡。

有些事情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樣理所應當的發生。

錢家失了繼承人,錢坤的死因一直沒有解開。

錢老爺子對自己兒子招魂失敗的訊息,像風一樣在圈子裡傳開,導致他聲望一落千丈。

本來很多人上門求教,現在門庭冷落。

錢老爺子在失去兒子的同時,他失去了術數的半壁江山。

以前各色人上門,重金求他”算道換命“。

現在幾乎不再有人上門。

在初三這一年的下半年,發生了一件走陰陽道的大事。

這件事和我的一個朋友有關係,所以對我的影響非常大。

在學校裡,我只有一個很好的朋友。

他也是個學渣,不過他各科成績都比我好些。

我穩定在倒數第一,他就是倒數十名裡上下浮動。

成績雖然不好,這個男孩是個絕對的好人。

在以成績當道的重點學校裡,學生也被劃分為兩個階層。

“好學生。”“壞學生。”

我是劃不出成份的那種,雖然幾科加起來和別人一科的分數一樣。

但代表學校參加了全國數學競賽拿了名次,已經得到了高中入學資格。

我倆就成了好朋友,他從來不嫌我話少反應慢。

我和邵峰,韓佩佩常在一起玩,所以他也和這幾人熟悉了。

我常帶他一起和大家寫作業。

除了餘青蓮,別人對他都很友好。

餘青蓮私下和我說過一次,讓我別帶這個“傻乎乎”的笨蛋過來。

我回答他,“你不喜歡他,可以走開,他想來我為什麼不讓他來,再說,我挺喜歡他的。”

餘青蓮憤憤地走開了。

當時,學校流行一個校園傳說。

學校舊址上有一幢老樓,著過火。

聽說有幾個學生死在了那裡,失火那晚,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幾個學生會跑到舊樓中。

這成了一樁迷案。

久而久之,發展成了鬼話。大家給那個樓編出各種各樣的故事。

有人說自己看見過樓裡有焦黑的身影。

有人說聽到過火著起來的“噼啪”聲,還有人的慘叫。

但對於四個學生的死因,卻沒有編出任何故事,只有一些靈異傳說。

我這個朋友由於常和我們混在一起,有時也會聽到點關於鬼的事情。

他對鬧鬼這件事,特別感興趣。

學校靈異傳說開始鬧起來時,有一次他就說不如大家哪個晚上一起去探險。

當時沒人搭腔,真正見過鬼的人對鬼神一般有敬畏之心。

再說,鬼這種存在,撞了驅邪還來不及,誰會專門去找鬼?

我清楚看到餘青蓮臉上嘲笑的表情。

但少年人都有旺盛的好奇心,和一股不怕死的精神。

有一天,我們一起到咖啡店找佩佩寫作業時,他說自己還有一週就要過生日。

我們幾個都問他有什麼願望沒,要不在外面請大家吃頓好的?

他很正經說,一定要請大家吃飯,不過自己也有個心願。

“說吧,我願意幫你實現。“

他很正經地說了句,“方玉碩我想見鬼。就去那個老房子裡。“

其他人沒作聲,餘青蓮竟然是第一個答應的人,“我看你不是想見鬼,心裡是想受一下驚嚇,刺激刺激吧。”

“那好呀。”

“你換個心願吧,哪怕要什麼禮物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個新滑板嗎?我送你好了。”

我和餘青蓮同時開口,餘青蓮答應,我反對。

他跳起來,“好好,學長,那就拜託你了。“

餘青蓮連連擺手,“別別,方玉碩反對了,還是不去了吧,光你我,玩了也沒意思。“

連著三天,我被王朋纏得痛不欲生,終於答應下來。

他生日那天,還那麼巧是個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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