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棺

第31章 驚奇招魂會!

他臉上帶著一個陽光的笑容,待看到坐在客廳裡的姑娘時。

那笑容像被狂風捲走的雲,“休”一下不見了。

他好像有些迷茫,經過困難的辨認,終於認出了來人是誰。

“那個,小姑娘你怎麼稱呼來著。”他在女孩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我叫園園。陳園園。”她不錯眼地盯著孟輕舟,眼睛好像在發光。

“陳園園,你來我房間一下。”孟輕舟突然變得好客氣,紳士一樣將姑娘讓進了房間。

門被他不客氣地關上了,我和芸兒跳起來跑到隔壁房間裡拿出聽診器偷聽。

孟輕舟強忍不耐問園園,“你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

“孟大哥,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不高興嗎?“

“高興?你又不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子。我有什麼高興的。你有事嗎?“

“我辭了工作來投奔你的。“園園聲音好小,一副受傷的感覺。

“投?奔?我們什麼關係啊!你這樣會讓別人誤會,以為我對你怎麼樣了。“

“那也沒有關係,你要把我怎麼樣就怎麼樣唄。“那姑娘羞達達地說。

我的老天,她竟然看上了孟輕舟。

孟輕舟不客氣地說,“你可以在這兒留一天,然後快點找到工作離開吧。我們只是一面之交,你說投奔,我承擔不住。“

沉默過後,園園抽泣起來,好半天她小心地說,“可是,我從那時見過你,就忘不掉你了。我對你一見鍾情,再說……你都看過我的身子了。“

孟輕舟一定快暈過去了,他聲音裡充滿硬綁綁的緊張感。

最終,陣孟輕舟允許那姑娘住到找到工作為止。

園園放下行李就去買菜了,我們吃上了極為豐富,味道上佳的午飯。

常年被師父和外賣折磨的胃,得到了極大的安慰,舒服得都喜歡上了並不是那麼漂亮的陳園園。

我偷偷問師父,“她挺好的?身材也是你喜歡的樣子,這什麼不接受?”

孟輕舟用殺人般的眼光瞧我一眼,“一個女人,只要做飯好,身材好我就得喜歡?那我可以找個保姆還喜歡。”

“再說!!我什麼時候喜歡過那樣的身材了?”

“微胖的呀?”我奇怪地問。

“腰和胸一樣粗不是微胖,叫桶型身材。”他有些刻薄地回答,再次重申,“我不是因為這個才不樂意和她在一起。”

他懶得理我,推我出門自己換衣服了。

飯後園園收拾師父的豬窩,打掃衛生,孟輕舟出門去。

她偷偷問芸兒,師父有沒有女朋友。

芸兒回答,別說女朋友了,家裡連蒼蠅都不來母的。

園園高興起來,哼著歌打掃衛生。

晚上孟輕舟的行為讓我大跌眼鏡,他請了一班朋友來家裡玩。

裡面有幾個極為時髦的女郎,主廚的是園園姐。

他和女郎們熱情互動,又是拍照又是互加微信,園園姐沉默地在一邊做菜收拾東西。

一個塗著閃亮口紅的女孩子聲音很大問師父,“這是你家請的保姆嗎?做飯真好。哪找的?”

園園姐忍住不高興,直到客人散場,自己躲到廚房裡偷偷哭了。

這次連芸兒都生起師父的氣來。

孟輕舟好像料到這樣的結局,他將一把鑰匙放在桌子上,原來他出門去給園園找房子了。

……

我和芸兒一同上了本市一所初中,分到同一個班級.

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韓佩佩和餘青蓮也在這所學校。

孟輕舟一定動用不少力量,韓佩佩能上的學校必定不會太差。

吃驚之餘,我挺感謝師父,他什麼都沒說,卻盡最大力量給了我們最好的。

他那種滿不在乎的勁頭,很容易叫人誤會.

比如,對陳園園。

房租都幫人家付了半年的,園園會感謝他?我看未必。

這些事用不著我操心了,光是初中的功課就讓我吃不消。

除了數學學起來不費勁,別的課跟本不知道老師在上面講什麼。

乾脆在紙上默畫“紅棺紀要”。

年級測試時,我數學全年級第一,總成績幾乎也快倒數第一了。

化學物理英語分數都在個位,能上十位都是奇蹟了。

只有語文還能考個十幾分。

放學後我沉默著拿起書包回家,芸兒跟在我身後。

“方玉碩!”有人喊我,我停下,韓佩佩追上來,餘青蓮遠遠跟著,臉上一副不滿意。

“方玉碩,我家請的有家庭教師,你要不要一起來聽?”

我搖搖頭,“不必了,老師講的聽不懂,換個老師就聽懂啦?”

我和芸兒離開了,只聽餘青蓮大聲說,“走吧,狗咬呂洞賓。”

回家推開門,屋裡背對我們,站著一個苗條女人,聽到聲音回過頭。

我和芸兒愣了半晌,直到那女孩子咯咯笑起來,我們才回過神。

“你誰呀,家裡沒人,你怎麼進來的?”芸兒不客氣地問。

眼前的女人大眼睛,白面板,頭髮整過了,又直又長。

這才是師父所說的豐滿型姑娘,腰圍比胸圍小好幾圈。

像可樂汽水瓶般。

只是那雙眼睛,裡面有我看過的率真。

“園園姐?”我和芸兒同時驚叫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師父不在家,園園姐手裡有鑰匙,她回來幫我們做打掃。

“姐姐整容了?“

“哪有!“園園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只是做了做美容。“

“那你腰上的肉也是美容美掉的?“我不識趣地問了一句,進屋去寫作業了。

直到師父回來。

我以為他會對變漂亮的陳園園大獻殷勤,他的態度不但沒變溫和,反而很惡劣。

飯桌上,師父嚴厲地問園園,“你在哪裡做的這種美容?“

園園吱吱唔唔不肯講,師父冷哼一聲,“原來的模樣倒有三分可愛,現在這種樣子,扔在大街上,和那些女孩子有什麼區別。“

氣氛尷尬極了,我們都沉默著吃完飯,這次園園沒收拾桌子,摔上門離開了。

“看到沒?臉一變,脾氣也變了,以為變漂亮就真成了公主。“師父滿不在乎開始收拾了桌子。

芸兒為園園辯解,“可她真的漂亮了呀,原來跟本沒有存在感,現在扔人群裡跟本是鶴立雞群,我覺得很好……”

“胡說八道!!”師父惡狠狠地對芸兒吼道,“以後你敢去弄這種東西,我就和你斷絕師徒關係!”

芸兒氣得扭身回了房間,師父突然有些發愣,“唉?你覺不覺得園園整的有點像誰?“

我走到師父身邊幫忙,低聲說,“你要擔心她,就去看看吧。”

師父略略有些吃驚看著我,笑了一下,“玉兒,我有時候感覺你挺聰明,為什麼有時候又像個傻子?”

“我是專門趕她走,讓她死心的,為什麼去看她?”

“那些選擇題都選C也不會只考個八九分吧。”原來他已經知道了我的成績。

我接手收拾廚房,他拿了鑰匙出門去了,“還是得問清她用了什妖術。”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勸說失敗了,陳園園將他趕出家門,說如果喜歡她就按受她做女友。

不喜歡兩人就不要再有牽連了。

再次聽到陳園園的名字,是一個月之後,在電視的選美大賽上,她得了冠軍,獲得選美新星的稱號。

我將目光轉向電視螢幕,裡面那個光彩照人的人工美人和園園完全是兩個人。

連眼睛都認不出是園園,那雙眼睛裡除了對自己容貌的自信,滿江都是傲慢。

雖然她的確變美了,卻遠遠沒了從前的親和感。

在領獎時,她特別感謝了男朋友對自己事業的支援。

還說她的男朋友是有名的美容醫師,當主持人問她,她的臉是不是也經了男友的手時。

她神秘的笑了笑,回答說,你們可以去採訪他。

他的美容鬼斧神工,還當場出顯了外科醫生的檢查結果。

之後各大媒體不知從哪找來了園園從前的照片,又採訪了以前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

所有人都用“脫胎換骨“這個詞來形容她的變化。

“醜小鴨變白天鵝“的故事迅速在這城市裡傳播開來。

到處都是她的八卦新聞,還有她接受採訪時談到自己因為長相不被所愛的人接受。

師父聽到和沒聽到一樣無動於衷,好像園園所指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在她大火後,一個名叫“美之秘語“的美容館也跟著火爆起來。

這個館子開在一個背街小巷裡,需要熟人介紹才排得上號,根據醫師的時間可以接受美容。

選美的新聞慢慢被其他花邊新聞所代替,這時據比賽已有一個月的時間。

家裡衛生一直由我來打掃,做飯歸芸兒負責。

這個星期我打掃衛生時總在孟輕舟房間裡發現一些長髮。

我邪惡地猜想,師父肯定在我和芸兒上學時帶女人回家了。

到了晚上,芸兒做好飯,我們一起吃飯時,孟輕舟神色很是古怪,他時不時看看芸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假裝隨意地說了句話。

“芸兒,你沒事不要到師父房間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對不對。“

我和芸兒同時停下吃飯,她看著師父,我看著她。

芸兒一臉莫名其妙,“我沒到你房間裡去呀。“

師父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很容易有戀父情結,師父知道,師父待你像親女兒一樣。“

芸兒“啪”一聲將筷子拍在桌子上,嚇了我和師父一跳。

“師父,你胡說什麼,什麼戀父情結,你講清楚。你以為園園姐姐喜歡你一下,世界上每個女人都要喜歡你嗎。”

孟輕舟一臉糊塗,“你沒到我房間裡我床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長頭髮?”

我只打掃了了地上沒留意床鋪,沒想到床上也會有頭髮。

我們三人一起到師父房間裡,他拿出一隻手絹,“為了留下證據,我把這段時間收集的頭髮都放在這手絹包裡了。”

他開啟,裡面黑乎乎一大把,看得人身上一顆顆直起雞皮疙瘩。

接著,他將手絹包扔一邊,開始在床上枕頭上用手掃,不多時就掃出一堆頭髮。

好像有一個愛脫髮的人在他床上打過滾。

芸兒聲音有些發抖,她盯著孟輕舟,“師父,我洗次澡也掉不了這麼多頭髮。“

師父總算相信了。

我們沒有任何頭續,家裡沒有丟半件東西,誰會進屋只為在師父床上睡一覺呢?

他打電話給大刀,讓對方查查陳園園最近在做什麼。

大刀很快回了電話,在電話裡嘲笑他,“後悔了吧,這麼個大美女錯過啦。“

“說正事!“師父不耐煩地催他。

“她最近給人包養了,我勸你離她遠點,包養她的人,可不是一個小壓官惹得起的。“

陳園園早就和美容醫師男友分手了,跟了一位有權有勢的大哥,那男人喪妻,所以陳園園跟本是明面上的準大嫂。

大刀發過來幾張照片,都是路上的監控拍的。

陳園園開著卡宴停在紅綠燈前,衣著華麗,妝容美豔。

我們這個身為貴婦的女人跑到師父這裡到床上打滾不太可能。

她跟的那個大哥,不是什麼黑道人士,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論長相、風度比師父不知強到哪裡去。

師父換了門鎖,後來感覺不夠,乾脆將兩道門都換了新的。

這天,我拿了掃帚掃地,掃到床下時,感覺掃把被粘住了。

我跪下來,向床下看,床下有一堆粘粘的亮晶晶的東西,就是這堆東西讓地面不光滑,澀住了我的掃把。

我用手指摸了一下那攤粘液,拉出一條長長的絲,像蝸牛身體上的粘液。

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略略有些酸。

手指上有輕微的灼燒感,我趕緊拿水猛衝,又用碘伏一陣狂擦,直到灼燒感消失。

那片東西我留著沒有擦,等師父回來讓他看過後才收拾乾淨。

他拿了只小瓶子,用棉籤粘了些放進瓶子裡,讓大刀拿到局子的法醫處檢查。

我們三人心不在焉吃著飯,芸兒夾了菜放在師父碗裡問,“師父,會不會有鬼呀。”

“哪有鬼敢到我們家裡來。”師父鬱悶地回答,“要是鬼就好了,我不怕鬼,反而有點怕人。”

“那就想辦法看看是誰進來了。”我出主意。

師父眼睛一亮,“你留下來監視吧。”

我正經搖頭,“你裝個監控就行,幹嘛要用人。”

師父調笑道,“你這腦筋,考試老師應該給幾分友情分啊。”

第二天,他在房間裡裝了個針孔攝像頭。

到晚上,我們三人懷著又忐忑又興奮的心情吃完了晚飯。

師父將針孔攝像頭的錄影資料取出來。

從八點師父離開家時開始拍,一直拍到晚上六點回來。

前一個多小時畫面好像靜止的,只有錄相下方的時間不停顯示時光的確在流逝。

到將近上午十點時,畫面有了輕微的變化。

床下多了些什麼,有一片模糊的黑色投到床外面的地板上。

“頭髮!“芸兒喊道,一大把頭髮攤在床外的地板上。

一條無法形容的手臂跟著伸了出來,那條手臂是緊縮的褐色肌肉。

像肌肉展示圖一樣每一塊肌肉沒有面板的包裹,赤裸裸的呈現在眼前。

頭上有一層很少的頭髮,都看出頭皮了。

“這,這不是鬼,是什麼東西?”芸兒喃喃問。

那個“東西”從床下慢慢爬出來,整個人體都是肌肉組織,它站起身,活動一下手腳。

它穿著一件大大的T,擋住身體軀幹部位。

它熟門熟路地將師父的抽屜拉開,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

師父從嗓子點兒裡發出一聲悲鳴,那東西倒出的一抽屜雜誌上印著只穿幾個小布片的女人。

還有一大摞封面花裡胡哨的碟片。

肌肉人站了起來,將所有碟片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踏,但碟子數量太多,一時不能全部踩爛。

它就跪下來,一片片全部折成碎片。

師父頭頂簡直快冒火了,咬牙切齒道,“毀我心愛的精典庫存,我不抓到你,我姓韓!!”

他奔回臥室,拉開抽屜,裡面真的空得像場惡夢。

師父真生氣了,“咣噹”一聲,他抄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砸在牆上,鬧鐘被砸成一堆零件。

我和芸兒繼續看著錄相,它在房間每一處都仔細檢視,甚至開啟師父的衣櫃。

裡面亂七八糟堆著師父的襪子褲衩還有一打打T恤衫牛仔褲,它拿起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地上,裡面真空,套上了師父的衣服。

接著,它躺在師父床上,抱著師父的被子,臉上出現沉醉的表情。

等它起來,床上一頭掉落的頭髮。

扔在地上的衣服有些皺,但眼尖的芸兒還是認出——那件也是師父的T恤。

“誰這麼恨我!!要用這種辦法害我!喪心病狂!”師父站在錄相前吼叫著。

我看他純屬心疼那堆雜誌和碟片。

在大約十二點時,它帶著脫下來的那件衣服鑽回了床下,消失在房間中。

我們三人一起到房間裡,芸兒開啟師父的衣櫃,裡面衣服亂成一團,少哪件跟本不可能察覺。

就在我們打算把床抬開仔細檢視床下時,師父大喊一聲,低頭看自己的手。

他的幾個手指上的皮像溶化一般皮都掉了,露出裡面紅色的血肉。

我有過這樣的經歷,連忙拉他到水管前,猛衝那傷口。

芸下下樓買來大瓶碘伏和大棉球,用吸飽碘伏的棉球擦那幾處傷口。

直到傷口不再蔓延發幹才停下。

我們戴了手套,把房間徹底打掃一遍。但這終歸不是除根的辦法。

床抬開後,地上嚴絲合縫,但在一塊地磚縫沾了那種粘液。

師父倒也有辦法,買來強力膠,在這塊地磚四周全部塗上了膠。

“得聯絡一下房東。”師父喃喃地看著那塊粘起來的地磚。

但這是什麼怪物,我們依然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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