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棺

第68章 陰婚陰宅

此時鐵板已經燒得通紅,他走到佩佩跟前,示意兩個按著她的人。

一個大漢揭起了她的衣服,恐懼直衝腦門,佩佩發出不像人類的尖叫,就在這時……

“別動她,我出來。”爛成一團,渾身臭氣的男人開口。

語氣,聲音都和原來的人不一樣。

“虎哥,不用管我,弄死這個狗日的雜種。”

佩佩含著眼淚恨恨地說,“就算咱們死了,也要詛咒這個家族所有人不得好死!”

老人不再多說,將通紅的烙鐵伸到佩佩身上,一股焦糊味帶著白色煙氣“滋”一聲升起。

佩佩痛苦地咬著牙,把舌頭都咬破,滿嘴血順著嘴角向外淌。

“嘴硬不嘴硬了。”

那疼痛從皮肉之苦向身體深處快速漫延,大腦發出尖銳的吶喊,疼死了!!!!

猛然間,佩佩喪失了所有的聽覺與視覺眼前一片漆黑。

好像靈魂出竅了。

過了許久,才回過神,迷茫間看到爛人在喊著住手。

自己軟綿綿被兩個人架著,身下一攤失禁之物。

才一下!

佩佩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從頭到腳,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老頭將烙鐵伸進火爐中重新鍛燒,不緊不慢地說,“炮製人不要著急,磨掉他們反抗的意志最重要。”

他在教兒子折磨人!佩佩抬起眼皮,用力罵,“老王八,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那可不行。”對方認真地說,“馴化人的過程最有意思,殺了你還有什麼樂趣?”

佩佩突然明白過來那俊俏男人的惡毒是從哪裡來的。

老頭抬起烙鐵,上面的符也燒得通紅,“第二次。”他轉頭對兒子說話。

但內容卻是說給纏在兒子身上的鬼魂。

“你大可以纏死我兒子,不過,那樣我生氣了,會讓你一直一直看著我折磨各種人為我兒子報仇。這些人都是因為你才死掉的呢。”

他突然將手一伸,佩佩一聲拉長的尖叫,連架住她的漢子都顫抖起來,險些放手。

“放開他,我出來。”

一股白色煙氣從爛掉的男人鼻孔裡鑽出來,一股腦鑽進了身邊的屍體上。

那具屍體從頭到腳畫滿地黑色符文。

“兒子。你聽爸爸說。“

老頭從佩佩身上拿下烙鐵扔進水裡,擺頭讓架著她的人鬆手。

“這個身體沒有再治下去的必要了,爸問過,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當不成人了,不過,爸給你蓋了大房子,你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

“我會給你挑個最好的女人,陪伴你。放心吧。日子和你活著時沒有什麼區別的。“

老頭抹了把眼淚,罵那“爛人“。

”哭什麼?!都說了你和以前一樣的。你是我的兒,老子不會丟下你不管。“

那“爛人“艱難地點點頭,佩佩迷迷糊糊看到老頭拿了條細繩走向男人。

他跨騎在男人上方將繩子勒在男人脖頸上,猛一用力。

男人四肢劇烈彈騰起來,老頭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更用力地壓下去。

“兒子,記住爸爸交待你的話!!”他用力絞著兒子的脖子。

那原本俊俏的男人眼睛、舌頭都伸了出來,接著手腳軟了下來。

老頭直喘氣,注視著男人,一縷煙魂飄散,鑽進身邊的屍體上去。

老頭一臉眼淚加汗水。

自言自語道,“都是天意,天意啊,兒子註定要死在這個鄉巴佬手裡,不過,註定這個身體註定與我兒子八字相合。“

門開了,有人抬了棺木進來,將鎖了魂的屍體抬進去。

“老闆,她怎麼辦?”有人指了指地上的佩佩。

“埋了吧。”老頭像說倒桶垃圾一樣毫不在意佩佩還活著。

她感覺自己被兩個人拉著手腳抬到一個山崗下,挖了個坑,扔進去,草草埋了起來。

一縷芳魂,盪悠悠歸了幽冥澗。

佩佩醒來,坐起來,開始仔細想自己的處境。

從夢境看,這老頭跟本不打算放兒子魂魄入幽。

那他為什麼要把自己騙來?

到底有沒有冥婚這回事?

院子大門下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張白色紙條露出一角。

“等一下,誰在給我送紙條,請你等一下,我有話說。“

佩佩一邊喊,一邊衝到大門,拍著門。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到腳步聲匆匆遠離,氣憤得狂喊道,“你們是不是人?等一下啊,我有話說,他們要把我怎麼樣?“

腳步聲消失了,她失望地蹲下來,撿起那張紙條。

“明天,新娘入門。你需開始禁食禁水。“

佩佩將紙條撕成碎片,開始哭,“怎麼辦?我跑不掉了?“

將她引來的人,跟本不是讓她做“送婚娘子。“

為了證實自己所思,她走到牆邊,用手敲了敲牆體。

又進屋到處敲敲打打,果然和猜想的一樣,牆不是磚頭砌的,是高密度加厚板材。

這是陰宅或墓室,這是“棺”,兩者天差地別。

她不願意回房和那屍體呆在一起,院子裡只有這麼大,像牢籠一樣將她關在裡面。

……

餘青蓮找到了大致方位,那僱主要了佩佩電話,說把地址發到她手機上。

所以他只根據網上的隻言片語判斷出大概位置。

這片判斷出的區域太大了,每走上幾十裡地,餘青蓮找個無人的地方,拿出自己私人法器。

這件東西是他最後護身所用。

他自己養的百年鬼齡的“護身靈”。

每喚出一次護身靈,餘青蓮都心疼的肝疼。

黑官沒有紅官的養魂棺材,黑棺材只養煞。

煞的特點是陰狠、毒辣,煞氣大,好殺生。

最大的缺點是難約束。

特別是離飼養法師越遠,越放肆。

所以黑官的護身靈很難養。

百年以上的老鬼,放紅官手裡已經快成實影,在他手裡也只是不怕光而已。

但白天放出來還是損魂。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用魂探魂。

他放出護身鬼,讓他去找佩佩。就這麼每幾十平方公里放一次。

掃蕩整下劃出的區域。

對自己的老鬼損傷不小,最少還得多修煉個幾年才可以恢復過來。

雖然用別的鬼來飼養老鬼可以更快狀大,但那樣得到的老鬼意識會比自己修練的鬼意識薄弱。

鬥鬼就是斗的魂力大小,自己的鬼對人雖然兇,但遇到真正強大的鬼還是鬥不過。

搞不好還會被打散。

而這一切的弱勢,只要找到甲骨簡符都能克服掉。

到時候紅官的長處不再是長處,黑官會以超強的實力碾壓紅官。

所有念頭只在一閃之間,餘青蓮站在一處蔭涼地兒,從身上拿出一隻小木人。

木人只有拇指大小,但雕刻精細,眉眼無不傳神。

身體每一處都光滑溼潤,小人模樣酷仿餘青蓮本人。

這東西當成項鍊一直貼身掛在脖子上,挨著胸口。

這樣對溫養自己的鬼有好處,一個黑官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他喚出自己的老鬼,那老鬼穿著長袍布鞋,對他行了個禮,“掌門。”

“去吧,仍然找這個女孩。”他拿出佩佩的照片。

老鬼只是掃了一眼,道,“找掌門夫人對吧。老夫去也。“

老鬼慢慢變為透明,餘青蓮靠在樹下,拿出個燒餅,一點點掰碎用力咬著吞下去。

若是有人傷了佩佩,怎麼辦?

他心急火燎,那一日,他看到佩佩在老房子裡,纖細的身影撩撥起他最原始的願望。

又想起她總是對別的男子眉目溫和,對自己卻總是不以為意。

心裡的怒意加上慾望,讓他失去了理智。

唉,這一切都是因為對她的喜愛。

她跟本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他對她愛得有多深。

餘青蓮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情,這會在關鍵時成為自己身上的致命弱點。

一頓飯的功夫,老鬼回來,衝他施禮,“掌門,找到夫人了。“

“從此向南三百多里,翻過一座山,下山到小山谷,亂墳地上有一未封之穴,白色房造型,夫人叫人關在裡面。”

“她還好嗎?”

“不太好,她極度恐懼,精神快要崩潰。”老鬼說完回到了附身木人上。

餘青蓮眉頭簇起一團,心裡一股怒氣衝頭而去。

他把吃剩的餅一扔,踩著燒餅向汽車走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七點,天將黑未黑。

他駕車向南而行,可是鬼抱出的三百里地是直繞距離。

路可不是直線修的,要穿行幾個小村子,還有山路。

雖然他加快前進速度,天仍是快速變黑了。

……

在夢境中,佩佩已經完全瞭解到請自己來做“娘子”的是什麼樣的人。

她害怕這種比鬼還可怕的人。

送婚夜就在今晚,她又乏又怕,竟然靠著被子睡過去了。

耳邊聽到撕打和爭吵的聲音。

一個聲音說,“我們最終是要溶魂在一起,你強得過我吧?做好人並沒有那麼容易吧。”

“你害死我,就是害我全家沒人養活,害死一個無辜的女孩,是害死在這裡唯一給我溫情的人。我決不願意與你和魂。”

“哈哈,我來告訴你,做壞人比做好人輕鬆快樂的多,咱們試試。”

一雙大手摸到了身上,順著小腿向上,又摸到大腿處。

她拼命想喊卻睜不開眼,想動卻癱在床上。

“你看她多美?比你喜歡的姑娘還要美!”

“你感覺一下,她的面板又軟又光滑,摸一下她的頭髮,順不順?”

“你看到過她穿那粉色的滕氏嫁衣沒有?”

“又清純又美豔不可方物,你真的不想?你身體雖然被我弄殘了,可是慾望還在啊。“

可怕的鬼魂蠱惑另一個,“我與你合體,你的靈魂就完整了,你試一次,就一次。“

佩佩感覺腿上一涼,“看這雙美腿,修長,面板彈性這麼好。“

粗重的喘息聲驚得她睜開了眼睛,只是感覺還處在夢境中。

一個男人坐在自己身邊,正半側著身體輕撫著她。

“滾開呀。”

“別理她,越反抗,越有趣,把她綁起來那才好玩呢。”

讓佩佩害怕是的,這些話都是從男人嘴裡說出來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麼做。”仍然是男人,卻吐出另一種聲音。

“別聽他的,你是好人,你救過那個可憐的女孩,她沒有死卻被這個害人精的爸爸活埋了,這種人是禽獸,你不是的!”

佩佩努力勸說男人身體中善良的那個鬼魂。

男人一下站起來,指著佩佩罵。“你胡說,我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

他揪起佩佩的頭髮,“你是我的小老婆,不許胡說。”

他一邊沒頭沒臉地打佩佩,一邊嘴裡叫著,“別打她,她一個弱女子,你住手。”

佩佩一邊被男人的舉止嚇得連反抗都忘了。

但也明白,在同一個身體中不同的兩個鬼魂,善良的比惡毒的要弱。

“你不是冒險帶著那姑娘逃跑了嗎?”

“少胡說!”

“你怎麼知道?”

男人接邊說出兩句。

“她託夢給我!”佩佩大叫,不停打他的男人突然停了手,愣愣地問,“真的?她說啥?”

“她一直留著你的鞋子,說那是你脫下來救她命的鞋子,她捨不得丟。”

“她還說你是她見過的最善良最勇敢最強大的男人,她喜歡你。”

“如果不是你有了妻小,她願意嫁給你,只要你不嫌棄她。”

佩佩說到這裡,自己哭了起來。

“身體雖然髒了,可心裡是乾淨的。”

男人轉身向外走,嘴裡叫罵著,“幹什麼!你不想試試做男人是什麼感受了嗎?”

“你嘗過那種味道的,你忘得了嗎?”

可男人仍是毅然絕然走開,嘴裡說著,“我又不是犧口,有了慾望就得發洩。”

佩佩醒來,屋裡黑黑的,南柯一夢,身上疼痛難忍。

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已經習慣了。

在意識恢復過來,恐懼才跟上來,樓外遠遠的,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

佩佩跑到樓下,站在院子裡看不到外面,卻感覺那聲音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

越來越近……

她慢慢退到房子的牆壁處,緊貼著牆壁好像要找到什麼依靠。

等死比死可怕多了,就在鼓樂聲靠近時,她腦子裡出現各種各樣的場面和聯想。

終於聲音和她只有一牆之隔,有人在外面拿鑰匙開鎖。

有人喊“落轎。”

原來真的有新娘,她略放心一點點。

短刀被她別在褲腰上,粉色陪嫁衣早就拖掉了。

門“譁”一聲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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