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鬼樓
“什麼樣的小孩子?“她蹲下身,溫和地問。
“很兇,很吵鬧,它好委屈。“小女孩認真地說。
又轉頭看著邵峰,“你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有人在怪你。“
兩人這下都被震住了。
邵峰問芸兒,“你朋友介紹的通靈人是大人還是小孩兒啊?“
“小妹妹,我們一會兒再過來啊。“
那小姑娘不多說話,門“砰“一聲在兩人面前被關上了。
“好有個性的小蘿莉。“邵峰嘆了句。
芸兒堅持要去附近打聽一下這家人。
她是給佩佩打電話打聽到通靈人的,還告訴佩佩別讓玉哥哥知道。
佩佩說通靈人她只知道這個,也是因為好多來的客人提到過,說這家特別靈。
進家不用多說話,通靈人就會說出你很多情況。
並能把你想找的鬼附身在自己身上,直接和招靈者對話。
大部分去通靈的都是找自己的親人訴說離別之苦。
去的人都會被驚得說不出話。
而且通靈人招魂沒有任何儀式,燒紙,上香,唸咒,全部都省略了。
直接面對面坐下,只要想著你想招的那個鬼魂,就可以了。
芸兒以為是個成年人,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小的孩子。
請鬼上身耗陽氣,不利運勢,都是命格特殊的成年人做。
小孩子做肯定對身體不好。
她想打聽一下這家人的情況。
兩人走到一個小商店,商店門口轉了一堆閒人在下棋。
小店裡空空的,老闆也在外面圍觀。
“拿包紅旗渠。“
一箇中年男人穿著拖鞋,篷著頭走到小店去,“要多少錢的?“
“最貴的。“邵峰答道。
老闆開心地拿出一包煙,邵峰付了錢,遞給他一支,老闆謝著接了別在耳朵上。
“跟您打聽個事兒。“邵峰又遞過去一支幫他點上。
一些看熱鬧的群眾都圍過來,邵峰巴不得,一一散煙。
大家熱情高漲紛紛問他要打聽誰,這裡的人大家都很熟。
“那家通靈人你們認識嗎?“
“她家呀。“老闆吸了口煙,”她家不是我們這兒的,是搬來的。“
“這個房子,在我們這兒空了好多年,沒人住,賣也沒人要,這小地方,都是自己蓋房,本地人不會買,外地人不過來。“
“那房子知根知底的都不會要。“
“為什麼?“芸兒插嘴道。
“小姑娘,那宅子是我們這裡出了名的凶宅。裡面死過一家四口。“
“就是,慘得要命,誰要這房子,就是賣給不知真相的外鄉人。“
“給我們說說那家人吧,他們家幾口人?“
“那家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兩個女孩子。好像也沒有什麼工作,那個當媽的在門口打打牌,剛開始還給人家算卦,看病。“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女孩會招死過的人上來,和親屬說話。生意一下就火爆了。“
“對呀,剛開始是租的房,後來乾脆買下來了。“
“有人跟他們說這是凶宅,那個媽媽說,鬼不會隨便傷害人。她女兒看過,這宅子裡沒鬼。“
“老大送到一中去讀書了,家裡只有媽媽跟這個小女孩,小女娃也不上學,天天就在家待著,也不愛說話,怪里怪氣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
“以前發生的那個慘案誰能講講?“邵峰問
正說得熱鬧的幾個人都安靜下來,你看我我看你,竟沒有一個人接腔。
邵峰又買了兩盒煙,“麻煩師傅們了,誰詳細講一下,這煙送您抽。“
大家那眼神都想要煙,但幾雙眼睛看在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身上。
那是擺棋的棋主。
棋主咳嗽一聲,長嘆口氣,臉上的笑容蒸發了。
“論起來,死的一家和我還是遠親。“
他指著那座漂亮的小樓旁邊。
“看到那邊的空地沒?”他問邵峰。
那片地挨著小樓,地上有半截矮牆。
牆內長滿了野草,還有很多磚頭瓦礫,顯然是以前這裡也有個小樓的。
“那是我家,出事後我就不在那住了,還央人把房給拆了。”
邵峰看找到了真正的知情者,忙把煙遞過去,“辛苦您老講講吧。“
那人也不客氣,接過了煙裝口袋裡,開始講起。
那房子裡住著一家四口,父母帶著一女一子。
大女兒很爭氣一路上重點學校,大學畢業去了國外。
這家人特別溺愛小兒子,一家吃用都先僅小兒子。
姐姐上學也是半工半讀,空閒時間都拿來打工賺錢。
終於大學畢業後姐姐去了國外,在國外找了箇中國小夥子成了家。
按說,一家人的日子奔著幸福而去。
可惜這女兒的老爹是個從骨子裡不喜歡女人,只疼兒子的老東西。
棋主平時和他打牌時勸過,都是自己骨肉,別偏得太厲害。
女兒寒了心不回家怎麼辦?
那男人當時就瞪眼摔牌,“她敢,養得再大也是我家的人。她弟還等著她供呢。“
那小兒子尤其不爭氣,小小年紀上網逃學。
大姐在國外辛苦賺錢把家裡的房子重新翻蓋一遍,加了一層。
這個樓不管是外形還是結構,從當時到現在都是鎮裡最好的小樓。
完成是按照國外洋房的構造設計的圖紙。
整樓蓋下來倒也不貴,花了十幾萬,已經是當地撥尖的了。
出事那一年,正是年頭,大姐帶著丈夫從國外回來。
光禮金就給了父母一萬。
現在哪個兒女會這樣,不多吧,不張嘴就很不錯了。
棋主感慨著,大年三十,棋主聽說這姑娘回家了就帶了自家孩子去串門。
進去感覺家裡氣氛不太對。
說了幾句應景的吉利話,棋主由衷地誇那女兒懂事。
學習又好,給家人長臉不說,都成了家裡的頂樑柱了。
女孩他爹當時就翻臉,加上喝了點酒,滿嘴髒話,“有屁用,養個女兒都是賤人賠錢貨,都給別人養的。“
“一結婚就不認孃家人了,讓她給他弟付個首付她都不願意。“
“人家現在在美國,賺著美元,家裡有難處都不幫,要這黑心女幹嘛用!!“
他掀桌子踢板凳,弄得棋主大爺非常尷尬。
那女兒低著頭,解釋,“爸,我剛畢業,在那邊也要付房租,還在實習期沒存下錢,要有錢我能不給弟弟買嗎?“
女兒丈夫也說,“是啊爸,我們緩緩手裡鬆了咱們再說行嗎?現在真是拿不出來。“
“上這屁學有什麼用!“男人越來越過激。
棋主不想大年下摻和別人的事,就回家了。
沒想到當天晚上就發生了慘劇。
十二點開始響起炮聲,整個鎮子鞭炮齊鳴,這位棋主也出來陪孩子們放花炮。
在炮聲中他似乎聽到慘叫,扭頭看看隔壁家燈都黑了。
當時只是感覺有些奇怪,不過大年下吵架就夠怪的了,他知道那家的戶主男人是個什麼德行,沒多在意。
叫聲淹沒在鞭炮聲中,沒幾聲就不響了。
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手裡的鞭炮上,沒人在意幾聲隨風而逝的喊叫。
放炮時天上開始飄起雪花,很快雪片越來越大。
大家都沉浸在新年的氣氛裡,在雪花下又跳又叫。
棋主家鬧到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仍是起了個大早,棋主先去給幾個老夥伴家拜年。
由於這個男人家離棋主大爺最近,他就先去了鄰居家。
到了門口就站住了,雪地裡有一攤鮮豔的血跡,已經凍成了冰。
血跡淋漓著一直進了房間。
他怕得不行,雖然大年初一也有可能殺雞,可這也太早了。
而且血都凍上了,證明已經有段時間。
他壯著膽子喊了幾聲男人的姓兒,“老莊!“
家裡沒有人答應。
他伸手剛想推門,聽到身後有人打招呼,“叔,這麼早。“
他回頭一看,鬆了口氣,鄰居家不爭氣的小子就站在身後。
一頭亂髮像頂著個雞窩,“這麼早來我家呀,新年好,叔,有沒有紅包?“
男孩子一邊揉著沾著眼屎的眼角一邊打著哈欠不清不楚地說,“我昨天去網咖玩了一夜。“
他走上樓梯,扯著喉嚨喊,“姐!早飯做好沒?“
拉開紗門,後面的木門開著條縫。
“別動。“棋主大爺拉住殺馬特少年。
那道門縫開了好久了,一道雪跡吹進屋裡還發著白,沒有化。
門後傳來輕微的抓撓聲,有了聲音棋主才敢推開門。
伴隨著殺馬特的尖叫,棋主看到了彷彿地獄般的情景。
滿屋都是血!一片一片的紅。
電視沙發牆壁,全是血。
還有很多手印,扶著牆向門口方向的手印。
門後倒著那男人的老伴。
後背的棉衣被血浸透了。
“救…命。“她在門後,蜷縮著身體。
客廳中間倒著一個全身是砍刀傷的人,穿著薄薄的睡衣。
頭髮結成一塊一塊。
上樓的樓梯拐角也倒著一個人。
棋主不敢再看,趕緊跑回家喊人報了警。
後來才知道樓上和樓下一樣,整個房間半截牆壁都是血。
現場慘烈到警察一度認為是惡性入室搶劫殺人。
男主人死在自己房間裡,脖子幾乎被砍斷下來。
一時間小鎮的人家都緊張起來,生氣變態搶劫犯跑到自己家裡來。
後來那個當媽的重傷不治死在了醫院。
這個案件給整個新年都抹上了悲慘的色調。
沒幾天案子告破,在小城掀起軒然大波。
殺人者竟是鄰居男主人,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女婿,連老婆也砍成重傷。
之後在自己房間自殺。
牆上還用毛巾蘸著血寫了幾個大字,“養女無用!“
這男人的頑固無情冷酷守舊在小城裡迅速傳開。
大家都在議論,要有多心狠才會把養女兒當成一種賺錢投資的手段。
養女兒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女兒賺錢幫著家裡一起供兒子吸血。
很快那個只餘一人的少年搬離了這個家,投靠到男方的親戚家去了。
房子一直貼著出租的紙,雖然整理過,但血腥味還是濃得像案發當晚。
每次從那過,都可以聞得到。
人們經過那小樓時也都繞著走。
過了幾個月,一天下大雨,棋主去關窗戶時,從窗戶看到隔壁像亮著燈。
他很好奇,以為是房子主人家的親戚過來收拾。
就冒雨伸出頭看,一樓看不太清,他跑到二樓孩子的房間。
孩子靠床的窗子剛好對著鄰居家的二樓,平時這個窗子都拉著窗簾。
他挑起窗簾向對面看去。
對面亮著,一個人站在窗子裡,棋主摸出眼鏡戴上,大吃一驚。
剛好一道霹靂閃下來,那人高高舉起手中的菜刀向下砍去。
一刀下去,窗子上濺上一道血跡。
一個人在掙扎搏鬥,向屋外跑。
半點聲音也沒有,像在上演一出啞劇。
棋主驚得一身汗,趕緊拿電話報了警。
等警察來了後,他跟在後面激動地訴說著自己看到的異像。
雨水打在傘上嘩嘩直響。
警察弄開門,裡面黑洞洞一片,灰塵加著潮溼的黴味兒迎面撲來。
別說是亮燈了,連電都斷著。
警察樓下樓睛轉了一圈,倒沒批評棋主。
由於這個案子人盡皆知,把以警察反而安慰他說,大爺你要精神大力大就看看醫生吧。
從此開始,隔三差五,只要陰雨天就能看到殺人那一幕重新上演。
其他時間,時不時能聽到有人慘呼,一聲兩聲的。
過了一段時間有其他人從房子前過,也說聽到裡頭有動靜。
不是看到窗簾後有人,就是聽到有人在哭喊。
時間長了,訊息越來越發酵,大家都說這一家人死得太慘,留在了房間裡不走。
每到陰天電磁波合適就現形做祟。
房租一降再降,直到這母子三人來到這兒。
當時也能看得出來母女三個走投無路了,來的時候,那女人一條路是壞的。
在這房子裡修養好久才養好。
期間擺攤算卦,也有人上門,但一直不死不活。
有人看到過一個男人上門找這個女的。
將女人拖到門外揪住頭髮打她。
大女兒衝出來拉架,被男人一腳踹得老遠,小女兒就隔著紗窗不哭不鬧看著男人打女人。
直到小女孩兒開始通靈,男人上過一次門後,再也沒來過。
有人說男人拿到一大筆錢,離開了。
有人說男人被小女孩招來的靈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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