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化僵
許貴昌老婆不安地點點頭。
兩人把紙錢燒完,許貴富去找人來抬兒子下葬。
一夜沒睡的許貴昌老婆靠在侄子的棺材上,眯過去了。
朦朧中,她看到遠遠的兩個人手拉手肩並肩,從自己身邊走過。
那不是自己的老公和那個賤人嗎?
她站起來,卻怎麼也追不上,眼看著老公和莫愁一起走遠了。
莫愁回過頭,衝她冷冷一笑,說了句話,把她嚇醒了。
露水很重,她打了著寒戰,門外傳來聲音,許貴富領人回來抬棺材了。
沒成年的孩子入葬不能見太陽,大家馬上抬了棺材向墳地去。
許貴昌的老婆,心頭突突亂跳,那個夢像真的一樣,她趕緊起身向家裡跑。
推開門,家裡靜靜的,到處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老公的影子。
“貴昌!”她叫一聲。
感覺肩膀上有人撫了一下,她回頭,一條繩子甩了她一下,繩子很長,她順著繩子向房樑上看。
“貴昌!!”
許貴昌面帶微笑在房樑上盪悠悠和她對視著。
一臉解脫了的輕鬆。
許貴富剛送走唯一的兒子,又要送親弟弟。
許貴昌的老婆哭成一團,許貴富吼他,“哭啥,自己能尋死!這種男人就是熊人。“
他抱頭悶悶吸菸,“弟妹,我想好了,咱家的災,和那個賤人脫不了關係,我得去尋個法師。“
“米婆就行,方大爺走後,她最靈了。就請她吧,把那賤人鎮住,讓她不得超生,不能做怪。“
許氏咬牙切齒地說。
許貴昌被莫愁迷住了,她知道,但自己是正房,再迷,以自己男人的德行也不敢去找她。
他的確不敢。
莫愁分的地離村子最遠。
平時沒人到那兒去。
那一夜,她幫忙按住莫愁的手腳,許貴富和他兒子凌辱了莫愁。
“你不是說需要幫助嗎?“許貴富把幾張鈔票放在她身邊。
“把娃養得那麼養究,要不少錢吧。“
“反正都有過這種關係了,只要你肯出來,我每次都會照顧你的。“
這種關係,許家和莫愁保持很久了。
莫愁的私生子是許貴富這個禽獸的。
只是許貴富從來沒有把她當人看,不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也過來。
許氏害怕老公不要自己,所以把許貴昌也拉下水。
只是自己老公竟然這麼不中用,褲帶都解開了,只是趴在莫愁身上哭。
竟然不成事。
莫愁再次懷孕,許貴富仍然不肯停止侵犯她。
莫愁拉著衣服求他,他一腳踢翻了她。
莫愁捂住肚子,冷冷地說,“這肚子就是證據,我要告你。“
“除非你認了兒子,娶了我。“
許貴富冷笑道,“你讓我娶我自己兒子上過手的女人?“
“我自己兄弟看過身子的女人?別做夢了。“
“那你們許家全完了。“莫愁掩上衣服,站起來就走。
許貴富怕了,恐怖會讓人變得愚蠢而不計後果。
為了掩飾一個錯誤,犯下更大的錯誤。
他抄起地裡的鋤頭,一下打在莫愁的後腦。
她沒有死,受了傷倒在地上,“貴昌,救我呀。”
她向這個唯一對她同情又溫柔的男人伸出手。
他偷偷去看她,送東西照顧娘倆,還許諾說要娶她。
“救我,貴昌。”
這男人縮著腦袋,驚恐地後退著,“哥,快把她送醫院。”
“你傻了!她要告咱們,你哥你侄你老婆還有你,都跑不了。”
許貴富惡狠狠地說,“她起了這個歹念,咱家就是睡在了炸彈上。”
“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她沒親戚,乾脆來個了斷。“許氏幫腔說。
她早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妖里妖氣,勾引自家男人。
再說她能生,一個接一個地懷,小草,小樹,肚子又有一個。
自己男人要真休了自己娶了她,那寧可讓她去死。
她夥同自己的大伯子和侄兒一起將莫愁抬到田地邊的水井。
把壓井的蓋子開啟,將莫愁扔了進去。
“她還活著呢。“許貴昌泣不成聲,跪在井邊。
許貴富,拍了拍手,“行了,這井離別的地太遠,沒人用,只有莫愁用,不會有人發現。“
“等村裡出人找尋她,咱就說看見她出村子了,反正說她閒話的人多的是。“
許氏守了寡,許貴昌走了,她發現自己開始想吐,愛吃酸。
按龍婆的法子,真的懷了胎。
她去找許貴富商量,怕莫愁再做怪,把許家唯一的血脈給弄沒了。
“放心,弟妹,我正恨著那個賤人,這兩天我就去找她,尋個法子。“
……
吳達在我家吸了幾根菸,只說村裡鬧鬼,人心惶惶,誰也搞不清出了啥事。
天一黑人就不敢出門,連點燈打牌的人都散了。
吳達悶著頭說,“沒想到方老爺子竟然不在了。“
“其實,我自己也看到了。“
村裡來了好多貓。
不知從哪裡來的,大群的貓聚在房頂上,樹上,墳地裡。
村民想打,貓卻機靈,要麼上樹,要麼鑽進林子,跟本打不到。
一到晚上,到處是像嬰啼一樣的貓哭。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有懷了孩子的婦女開始看到嬰靈。
老一輩人有個說法,“貓上房,嬰折床。“
貓通陰,妨嬰孩。特別是肚裡正成形的嬰胎。
村裡不止一個懷了孩子的孕婦,在路上,在家裡,看到爬行的嬰兒身影。
有時夜裡正睡著,感覺有人在肚子上爬來爬去。
一醒來看到發亮的眼睛和小小的身影。
好多女人嚇得晚上不敢睡覺。
一入夜,村子裡的狗要不被栓起來就跑出去了。
對著空空的街道吠個不停。
到早上,沒栓狗的人家一準找不到自家的狗。
現在村裡人一擦黑,關門上鎖,把狗子栓在柵欄上。
早起,狗子還在,但都夾著尾巴。
地上一堆堆的屎尿。
啥東西能把狗嚇得失禁?
“那莫愁的屍首找到沒有?”
“還說這個呢?真是邪門。”吳達三十多,兩鬢已經掛霜。
“許氏一直說自己家的錢讓盜了,叫我去報案。”
“我報到派出所,你猜咋了。”
“派出所調出銀行錄相,取錢的是死了埋了的許貴昌。自已取自己家的錢,不犯法吧。”
“我知道許貴昌的錢花到哪了?”
吳達再次去看望小草,婆婆把他叫到自己屋裡。
說小草手裡有很多錢,她翻開床墊拿錢給婆婆時,婆婆看到了。
婆婆問小草,“錢是從哪來的?”
小草說是媽媽送的。
吳達知道莫愁沒錢,加上許貴昌鬧的鬼事,錢是誰的就很明白了。
再說,村裡早就傳聞說莫愁和許貴昌好,許貴昌早晚會休了許氏和莫愁在一起。
“許貴昌出了邪事,我還能理解,可是嬰靈就太怪了。”吳達眉頭不展。
“這個村子裡的怪事,我見得不少了,都能說出來點道道,只是這嬰靈,真猜不透原因。”
我給吳達倒上茶,“哥,你別急,我會帶人回村裡去驅鬼。“
“不過,莫愁肯定沒了的,沒有哪個娘會放著閨女在家,只送錢不管事的。我看莫愁也不是這種人啊。“
“你回去後,先找到莫愁的屍體。入土為安,我準備一下隔一天就過去。“
吳達答應了,馬上就動身向村子裡趕。
我去找米蘭準備動身。
沒想到在店裡意外地遇到了佩佩。
我把事件略略講了一下,本以為只是小事件。
沒想到米蘭聽到許貴昌去取錢這段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怎麼了?“佩佩好奇地問。“米蘭姐這本事,一般嬰靈啊,煞啊,惡靈啊,應該不在話下吧。”
“這不是鬼呀,鬼再惡我也鬥上一鬥。這是僵。”
“而且還留了意識。”她愁眉苦臉,“紅壓官對僵不在行。”
佩佩笑著輕聲道,“太好了,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有我你們怕什麼?”
我和米蘭都看著她,她有點不好意思,“怎麼了?我是正宗黑官世家的大小姐,祖傳的手藝總要學的吧。”
“我們黑官和紅官不一樣,黑官裡好多高階法師是女人。”
“紅官卻只有頂尖聰明的女人才能做到高階,像米蘭姐這樣的。”
米蘭被誇得笑成花,“行,那你和我們一起去吧,和韓墨說一聲吧。”
“不用,我就說出去玩兩天,咱們把事辦了,我請你們玩玩,咱們再回吧。”
“還是和大小姐一起玩得美。”米蘭馬上同意了。
我回家給芸兒留了張條,拿了自己的常備大包就出門。
佩佩也回家取東西,然後來接我,我下樓沒多久,她開了輛七人座的車來。
我把東西放好,坐在她身邊的副駕,她戴了副墨鏡。
“這會兒還戴墨鏡呀,別看不清出事了。”我輕描淡寫說了句。
“沒事。”她回道,我伸手去掉了她的眼鏡,她眼睛紅紅的。
“怎麼了?”
“沒事,你別管了,要是這次辦事有什麼麻煩,別怪我就行。”她搶過眼鏡戴上。
“我開車吧。你休息一下。”我猜她一定和餘青蓮吵架了。
接上米蘭我們直奔老家而去。
走了這麼多年,除了師父回去過一次,我沒有回過老家,心裡著實很感慨。
天天在村子裡待著時沒感覺到什麼。
出來再回去才知道老家有多落後。
路都是踩出來的泥路,平時走起來沒什麼,一遇上下雨下雪完全不能走。
沒有路的地方就是野草滿地。
我上過的學校,已經成了廢棄之地。
嬰冢還在,比之前看過的更加荒蕪,墳包也比從前更多了。
只有村子的美沒有變,綠色紅色都那麼鮮亮,不像城裡的顏色,蒙著灰。
我們上了小路,走到村口的老樹下,佩佩說了聲,“停。”
我停了車,三人都下車活動一下手腳。
“變天了。”我輕聲說了句,颳起一陣陣的風,略略有些涼。
天色似明似暗,好像醞釀著一場大雨。
佩佩站在老樹下的石頭上,面對風吹來的方向,閉目聞了聞。
之後,又跳下來,像只貓一樣趴在地上到處聞。
聞完後,她眉頭皺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沾了下口水,沾了些土。
舉起手指仔細看,又用力聞了聞。
用紙巾擦乾淨手指,說了句,“土地汙染了。”
“什麼意思啊。”
“這土裡有很重的屍毒。”
她臉色不好,喃喃地說,“可能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走吧,我來開車。“她利落地跳上車子,邊走邊觀察。
每到一處路口,就停下來,在叉道口重複剛才的動作,選擇要走的道路。
不得不說黑官還是有自己的絕活的。
沿著佩佩帶的路,越走,路邊的草越少,植物本應該是茂盛的,但很多樹都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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