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殭屍的復仇
“我得去做準備,沒有我,你們就是死在這裡的命,要不是我未婚妻跑來,我懶得管你們。”
他斜我一眼,手插褲兜慢慢走開,經過我時故意撞我肩膀一下。
等他走遠了,我推開許家的屋門,一眼看到裡屋門掩著,還有女孩子小聲的抽泣。
心裡當時就一緊,有種特別不好又不敢深入去想的念頭。
“佩佩?”我小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沒有答應,還是那種讓人揪心的抽泣,我走過去,輕輕慢慢,推開房門。
她雪白的肩膀半露在外面,頭髮散亂,唇上塗的淺粉的唇膏都弄到嘴巴外面了。
衣衫凌亂,只穿著襯衣,腿垂在床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
然而,床上的一抹鮮紅證明我沒有想多,一切都是真的。
餘青蓮那個王八蛋,竟然在這種髒破的地方,強行奪走了佩佩的第一次。
佩佩眼睛哭成了桃子,望著我,“他說,這樣我就不會再想別的人了。”
“就會乖乖聽話,他說,我已經髒了,不會有人要的。”
我心裡的憤怒像要暴發的岩漿,沒想到餘青蓮竟然是這麼沒人倫的王八蛋。
佩佩好像怕冷似的發著抖,我把她摟在懷裡,將床上的被子也披上去。
“我不想活了,玉哥哥,我受不了,我不想活了。“她身體不停在發抖。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為絕望。
“我要殺了他。“我脫口而出,那是我真實的想法,“畜生才會這麼對待女孩子。”
“不要,你殺了他又有什麼用呢?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她抱住我痛哭起來,“我就算髒了,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我一輩子誰也不會喜歡了。”
……
等她情緒穩定一些,我叫她回車上別下來了,我不想米蘭看到她的樣子。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讓更多人知道了。
她獨自一人,披著我的衣服,一瘸一拐向汽車走去,好像連走路都費勁。
我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看著她一個人向村口走,又心疼又恨,又後悔。
可是,我能做什麼呢?
天這麼快就擦黑了,滿村子都是被吳達叫出來舉著火把的年輕人。
餘青蓮手裡拿著一根火紅的鞭子,無聊地在手上纏來纏去。
鞭子發出金屬特有的“嘩嘩”聲。
他看起來很瘦,可是穿著襯衣的身體卻繃起一塊塊肌肉。
我在他身後惡狠狠地瞪著他,他感受到我不友好的目光,轉過頭對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
“她是我的女人。”他很小聲音幾乎只是口型。
“來了!”有人喊了一聲,接著殭屍跳躍重重砸地的聲音傳入耳中。
“快散開!”米蘭大叫,村民還在發愣,七個墳包飄出煙霧來。
七個嬰靈從墳頭飄出來。
不遠處的殭屍發出恐怖的嘶吼聲,樹枝給震得直搖晃。
“都回家,快走!”吳達組織村民繞路回房躲藏。
空地瞬間只餘我,米蘭和餘青蓮,圈子中升著大大的火堆。
米蘭抽出自己的打鬼鞭,揮得虎虎生風。
伴著一聲憤怒悠長的吼叫,一個渾身飄著白毛的人形從天而降。
“咚”一聲落在圈子裡,它僵化的很厲害,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
它披著件襤褸的衣服,分不出男女,整個身體直接呈現的是肌肉組織。
它歪著腦袋,視力好像完全不管用了。
我拿出鞭子和提前準備好的甩棍。
米蘭衝我使了個眼色,她先揮起鞭子,打向七個小鬼。
她那樣優秀的紅官,收拾幾個小鬼不成問題。
可偏偏有個殭屍礙事。
甩出鞭子,帶起鞭風,殭屍竟然如閃電一樣擋在鞭子前,一把抓住了鞭子。
好在那鞭子也是米蘭精心製作的法器,拿三血萃過好幾遍的,烈陽屬性。
所以殭屍一抓一帶,將米蘭拉得一趔趄,又鬆開了手。
米蘭向一邊滾去,一邊甩出第二鞭。
殭屍有此許意識,這次有經驗,只是跳起來踢開了鞭子,不再直接去拉。
就這也弄得米蘭手忙腳亂,也就是應付殭屍而不受傷而已。
我也拿出自己的鞭子,追擊小鬼,將它們驅散,陰氣少些,殭屍行動就沒那麼靈活。
米蘭儘量纏住殭屍,白毛僵想救小鬼卻騰不開手,一會兒功夫就怒了。
它高高跳起在對著月亮伸長脖子嘶嚎起來,聲音震耳欲聾。
等它落下來,灰色的眼睛掃視我們一圈,好像一臉嘲諷。
米蘭繼續抽打他,餘青蓮終於動了,每次米蘭揮鞭子裡他移動一段距離。
這是欺殭屍眼盲,米蘭揮鞭子發出聲響時,他就跑一段。
直到站在一個位置上,米蘭打到殭屍,殭屍跳起來,一張嘴咬住了繩子,落了下來。
頭部用力一擺,米蘭用盡全力,依舊被慢慢拉向殭屍。
眼見她越靠越近,餘青蓮已經無聲地站在殭屍身後。
他挑起一邊嘴角笑了笑,拿出一頂軟盔套在頭上,不慌不忙抽出粗而利的鐵釺。
米蘭已經近得殭屍伸手就能抓到她。
她恨恨瞧了餘青蓮一眼,餘青蓮胸有成竹一笑,無聲地舉起鐵釺,猛地用力刺入殭屍後胸。
毛僵身體已經很硬,他力道真是大,一把刺穿了殭屍身體。
鐵釺穿胸而過,他仍不放手,猛力推著殭屍向前跑,直到殭屍力盡而後翻在土地上。
我和米蘭鞭打著小鬼,七隻小鬼打散了四隻。
只有三隻鬼齡較長所以較為狡猾的小鬼,吱吱慘叫著東躲西藏。
那根鐵釺做的很長,殭屍被撲翻在地,餘青蓮將自身的重量壓在鐵釺上。
殭屍伸出長著指甲的手,又抓又撓,我分明看到它抓到了餘青蓮的腳踝。
餘仍然像沒事一樣,一隻腳踏在殭屍身上,一隻手來來回回將釺子抽出又插回去。
米蘭能對付三隻小鬼沒問題,我點起一把火走到他身邊,直接點著了殭屍。
他這才鬆開手,意猶未盡了託著下巴看著被固定在地上,著了火拼命撲騰的殭屍。
他把殺戮當做樂趣,這種人我第一次見。
殭屍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叫起來,聲音有長有短,像在說話似的。
平地裡起了旋風,我有種不祥的感覺。
“操!”餘青蓮罵了一句,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水,倒在著火燒了半天卻不死的殭屍傷口處。
藥水沾上殭屍血水速度化為一大攤,殭屍身體一下被融解掉了,殘肢仍在動彈。
場面十分血腥驚悚。
隨著打旋的風,一道黑色身影映著月色從天而降,重重落在我們面前。
這隻殭屍身材比剛才那隻要高上不少。
身體也壯實一些,身上並沒有生毛髮,通身黑色,寸縷未著。
像一隻鐵打的金剛一般,它的眼睛像一顆透明的玻璃球,頭四處轉著。
眼睛突然看著還在燃著餘燼的殭屍,狂叫一聲,一個起落就跳到了燒著的火焰旁邊。
他畏懼伸了下手又縮回,好像很怕火。
那殭屍實際已經給藥水化得只餘四肢,軀幹已經完全消失掉了。
他發狂地跳起來,米蘭後退一小步,地上的乾草發出幾乎不可聞的折斷之聲。
那殭屍直接跳了過去。
“米蘭,跑!!”我大叫,一邊拿起石頭扔向殭屍,企圖吸引他的注意。
餘青蓮掏出鞭子,拿出打火機,“啪”一聲,整條鞭子像只火龍,通身燃起幾寸長的火苗。
這時,殭屍伸出手去,長長的指甲已經勾到米蘭的衣服。
米蘭狼狽不堪,披頭散髮,踉踉蹌蹌拼了老命地逃。
我過去拿那把插在土地上的鐵釺,就在這時聽到夾著“呼呼”風聲一聲脆響。
我轉頭,見餘青蓮一鞭子穩穩抽在米蘭和殭屍中間。
兩者中間幾乎也就只有一厘米,殭屍指甲時不時會劃到米蘭的衣服。
這一下打得殭屍指甲斷落。我看得目瞪口呆。
平日裡感覺自己已經很勤功,看了餘青蓮甩鞭子不光是我,連米蘭都送上佩服的目光。
這人雖然壞,業務的確出色。
他揮著著火的鞭子和殭屍對戰,不知什麼時候,佩佩換了衣服也來到嬰冢,無聲無息站在我身邊。
餘青蓮上躥下跳,閃轉騰移,進退有序,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韓家黑官。
他們之所以能這麼壯大是有原因的。
正胡想著,餘青蓮一鞭子抽在殭屍身上,鞭子如活蛇一樣捲住了殭屍的脖子。
兩者一起發力,一個用力拉,一個拼命躲。
“方傻子,呆什麼,拿你鐵釺過來啊。”
“啊?哦!”我回過神,手中的鐵釺已被佩佩搶過去。
我看她神色有異,她奔過去時餘青蓮已有所防備,待她揮手奔著青蓮過去,餘青蓮身子一回,自己跳到了殭屍身後。
這樣一來,佩佩衝得太猛收不住招,一下捅進了殭屍身體中。
用力之大,那隻鐵釺子一下進去一尺多深,這樣一來,她離殭屍太近了。
“鬆手回來啊。”我一邊喊著一邊跑過去拉。
不知道是事發太突然佩佩沒有回過神還是她一心向死。
反正她整個人就站在那一動不動。
殭屍生受這一紮,怒氣更大,儘管餘青蓮像拉一頭牲口般用力拉著他。
無奈兩人離得太近,殭屍手一揮,指甲一下劃破佩佩兩層衣服,她血瞬時流了出來。
她退後兩步,一下向後倒來,我接住她,坐在地上。
餘青蓮見佩佩受傷,急怒攻心,將火繩繞了殭屍脖了幾圈,繞到和殭屍面對面。
一手持繩一手用力推鐵釺,直將那僵推倒在地,一腳踩在他胸口上。
將鐵纖撥起,上上下下直捅了十幾個洞洞。
殭屍將他褲腿都抓爛了,難道他不怕屍毒?
他將自己的藥水灑在不停掙扎地殭屍傷口上。
拉起褲腿我才看到他穿著高筒特製的靴子,一把從靴筒裡抽出長刀。
走到殭屍跟前,抽緊鞭子,一刀斬下去,將對方的頭顱斬掉了。
這還不解恨,又抽出鐵釺像穿串串似的,把頭串在鐵釺上,扔進火堆裡,那殭屍頭掉進火中,眼睛還在不停眨巴。
餘青蓮和那對恐怖的眼睛對視著直到對方眼皮被燒掉,眼珠子也燒化,這才做罷。
“你們讓開!”他重重拉我一把,自己蹲下來。
一會兒功夫,佩佩的血染紅了衣衫。
“你滾,我死也不讓你救。”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救你救誰啊。”餘青蓮嘻笑道。“再說,你是第一個與我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我正深愛著你呢。”
“你還說!!”佩佩尖叫著打斷他,“禽獸,我寧可今天死在殭屍爪下,也好過讓你救我。”
“我又不要你承我的情,救了你才好有力氣恨我,或者來殺我呀。”
餘青蓮對我和米蘭不耐煩地說了聲,“回過頭呀,我要撕她衣服吸毒了。”
我倆尷尬地回過頭,只聽“刺啦”佩佩哼了一聲,衣服被他撕開了。
“你!你是不是想和我死在一起?!”佩佩又驚又怒。
“是呀,你雖然煩我,我卻喜歡你,死也要死一塊去。”餘青蓮一邊吐著口水,將吸的毒吐出來,一邊死皮賴臉地回答。
“隨便你,真的死在一起,我也不要和你埋在一個地方。”佩佩冷冰冰地說。
餘青蓮吸了幾十下,又拿出小刀將佩佩傷口劃開,讓血流乾淨。
等血成了鮮紅的,這才灑了些藥,用紗布包起來。
等佩佩弄好,他這才拿出瓶水,自己開始瘋狂漱口。
由於流了太多血,佩佩已經處於半昏睡狀態。
餘青蓮嘴唇發黑,站起來冷冷看著我,“方玉碩,佩佩不管以前抱著什麼想法,現在她已經屬於我了。“
“以後你的蠢事別拉上她,我是看著她才跟過來。要是你和米蘭,死在殭屍嘴裡我都不會管。“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出手。“
“算了吧,你不如直接說我是個無賴,那啥啥犯。總之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自己伸手去拿,去搶的。“
他打橫抱起佩佩,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你們現在欠我一個情,我從來不免費出手救人。“
他將佩佩放進自己的越野車,發動車子躲瘟神一樣快速離開了。
“唉——“米蘭伸了個懶腰,”今天咱們要沒這小子幫忙,的確夠受的。“
“可他也不能對佩佩……用強吧。還在那種地方。“
米蘭看看我,“玉兒,我不想評論韓家的家務事。“
“但是韓家對婚姻一向是指婚的,孩子們從來沒有自己選擇婚姻的自由。“
“韓佩佩在家裡要風得風,但就就兩件事由不得她,一是做引魂壓棺女,一是許給誰。“
“韓墨答應了將她許給餘青蓮那就一定是餘青蓮了,就算佩佩自殺,只要姓餘的願意,結冥婚韓佩佩也得和餘青蓮結。“
“你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知道你的憐香惜玉,不過,壓官的生活比愛情複雜得多。“
“咱們本來就是註定沒有感情生活的一群人。“
我雖沒出聲反駁,但心裡並不認同。
假如命是註定的,人還奮鬥抗爭什麼呢。
人本來就是這種動物,如怕命運再慘,內心仍然存在希望,拼命向著光明前行。
一陣壓抑地哭泣從身後傳來——小草愣愣地看著這片狼藉的土地。
看著燒得只餘殘骸的兩具屍體,抽泣得說不出話。
婆婆跟在她身後說,“小草說媽媽快死了,她非出來找媽媽。“
小草沒有放聲大哭,那壓抑的哭聲比痛哭再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