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就是看看。”
鄧雲州擺擺手，走向那個配備47寸帶魚屏的電腦桌。
PS5遊戲機就放在顯示器旁邊，上面還貼著幾張動漫角色的貼紙。
“江先生平時玩遊戲？”
“以前愛玩，現在很少了。”
李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說年紀大了，反應跟不上。”
鄧雲州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能試試嗎？這顯示器看著真帶勁。”
李婭猶豫了一下。
“應該...可以吧？”
“謝了。”
鄧雲州一屁股坐在電競椅上，熟練地按下開機鍵。
趁著系統啟動的空檔，他假裝隨意地問道。
“江先生喜歡玩什麼型別的遊戲？”
“好像是射擊類的？”
李婭不確定地回答。
“我不太懂這些。”
螢幕亮起，鄧雲州快速掃了一眼桌面圖示，同時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隨身碟。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只是在調整座椅高度，實際上已經將隨身碟插入了主機背面的介面。
“這顯示器確實爽。”
他一邊說一邊敲擊鍵盤。
“色彩還原度很高啊。”
與此同時，在客廳裡，羅飛正坐在沙發上，狀似隨意地翻看著茶几上的相簿。
“李女士，你和江先生平時作息時間一致嗎？”
他頭也不抬地問道。
李婭剛從書房出來，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不太一致。我一般十點就睡了，江夏他...晚上要寫作，經常熬到凌晨。”
羅飛點點頭。
“那江先生半夜會出門嗎？”
“這個...”
李婭咬了咬下唇。
“我不太清楚。我們真正睡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凌晨六七點的兩三個小時。而且我睡覺很死，從不起夜。”
羅飛合上相簿，直視她的眼睛。
“你們結婚多久了？”
“九年了。”
李婭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我認識他的時候還是大學生，他已經三十多了。”
“之前他交過女朋友嗎？”
李婭的笑容僵了一下。
“有...七八個吧，都沒成。”
“原因呢？”
“雙方都有問題吧。”
李婭避開羅飛的目光。
“江夏他...性格有點怪，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羅飛正想繼續追問，一陣孩子的笑聲從隔壁房間傳來。
陳軒然正蹲在地上，和江子期一起擺弄一輛遙控車。
“這車真酷！”
陳軒然豎起大拇指。
“是你爸爸買的嗎？”
江子期頭也不抬。
“媽媽買的。”
李婭走過來，摸了摸兒子的頭。
“有些是爸爸買的，你忘啦？”
“就是媽媽買的！”
江子期突然提高了聲音，小臉漲得通紅。
“爸爸從來不給我買玩具！”
李婭的表情瞬間變得尷尬。
“子期，別胡說...”
“我沒胡說！”
孩子猛地站起來，玩具車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爸爸只喜歡他的電腦和玩具！他根本不愛我！”
說完，江子期轉身跑出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客廳裡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李婭勉強笑了笑。
“孩子最近心情不好...請別在意。”
羅飛和陳軒然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時，鄧雲州從書房走了出來，朝羅飛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李女士，我們就先告辭了。”
羅飛站起身。
“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絡我們。”
離開江夏家後，三人一上車，鄧雲州就迫不及待地彙報。
“搞定了，遠端監控程式碼已經植入，只要他使用那臺電腦，我們就能獲取所有操作記錄。”
羅飛點點頭。
“李婭那邊也有收穫。她和江夏的作息完全不同，如果江夏半夜出門，她根本不會知道。”
“那個孩子...”
陳軒然皺眉。
“他對父親的敵意很不正常。”
“先回局裡。”
羅飛發動車子。
“江夏應該已經被放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回到警隊會議室時，其他調查江夏前女友的同事已經等在那裡了。
羅飛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凝重的氣氛。
“有發現？”
他直接問道。
警員小王站起來，翻開筆記本。
“江夏在認識李婭前確實交往過七任女友。其中六位目前生活正常，但有一個叫張薇薇的...”
“怎麼了？”
“今年年初自殺了。”
小王的聲音低沉下來。
“情人節那天。”
羅飛的瞳孔猛地收縮。
“具體時間？”
“2月14日凌晨，服用過量安眠藥。發現時已經...”
小王翻了一頁。
“比第一個死者李昌星被殺早了一個多月。”
陳軒然倒吸一口冷氣。
“會不會...張薇薇就是那個被輪姦的受害者？江夏在為她報仇？”
羅飛搖頭。
“時間對不上。如果張薇薇2月自殺，江夏要報仇的話，第一個死者應該出現在那之後不久。但李昌星是3月底才...”
“等等。”
鄧雲州突然插話。
“張薇薇住哪？”
“中央公園附近。”
小王回答。
“而且根據她朋友的描述，她喜歡打麻將，經常夜不歸宿。”
羅飛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分手後她的感情狀況？”
“七八年沒交過男朋友，也沒有正經工作。”
小王頓了頓。
“但她的生活水平一直不低。”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資訊的重量。
“江夏養著她？”
陳軒然小聲說。
羅飛看向負責財務調查的同事。
“江夏的經濟狀況？”
“他和李婭經濟獨立。”
對方推了推眼鏡。
“江夏主要靠寫作收入，每月稿費大概三四萬，完全有能力在外面...”
羅飛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目光落在窗外漸沉的夜色上。
“鬼才之眼”失效了。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以往，只要他集中注意力，那些被常人忽略的細節就會自動在他腦海中串聯成線，指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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