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這個小賤人!勾引別人丈夫,你還要不要臉!”
“啊!”王軒軒尖叫一聲,本能地抬手去擋,糖果砸在她的手臂和額頭上,油紙包破裂,五顏六色的糖果混著泥土,狼狽地滾了一地。
她腳下一個踉蹌,被陸國民眼疾手快地扶住,隨即“柔弱”地靠在他懷裡,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壓抑的嗚咽聲:“國民哥……我好怕……她,她瘋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彷彿受驚的小鹿,惹人憐愛。
陸國民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王軒軒,又看看地上散落的糖果,那是他特意買來哄她的,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他心中對李翠芬的厭惡和怒火達到了頂點,猛地推開李翠芬,力道之大讓她再次後退幾步,撞在了院門旁的石墩上,發出一聲悶響。
“夠了!李翠芬!”陸國民怒吼道,聲音粗暴,額上青筋暴跳,
“你自己沒本事管好家,看不住男人,就在這裡發瘋!小淮的死,難道不是你自己作的孽?當初是誰不讓阮瑤救治,是誰天天神神叨叨?現在倒有臉怪別人!”他將王軒軒護在身後,那姿態彷彿李翠芬是什麼洪水猛獸。
李翠芬被撞得腰眼生疼,眼前陣陣發黑。
丈夫的維護,情人的挑釁,以及兒子慘死的回憶,像一把把尖刀,在她心口反覆剜割。
她捂著腰,看著陸國民護著王軒軒的模樣,聽著他句句誅心的話語,眼神中的瘋狂漸漸被一種死灰般的絕望取代。
她突然淒厲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悲涼和怨毒:“好,好得很……陸國民,你為了這個女人,連兒子都不要了,連我這個結髮妻子都不要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阮瑤的冷靜,陸遲的維護,王軒軒的得意,還有村民們或同情或鄙夷的眼神。
最後,她的視線定格在王軒軒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以及她髮髻上那根嶄新的、鑲著細碎珠花的銀簪子——那簪子,她認得,是她陪嫁過來的一對中的一支,另一支她一直珍藏著,沒想到竟被陸國民偷去送了人!
“我的簪子……”李翠芬的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死死盯著那根簪子,眼中血絲密佈。那不僅僅是一根簪子,那是她的過去,她的念想,她曾經以為的夫妻情分。
現在,它插在另一個女人的頭上,像一個無情的嘲諷。
阮瑤敏銳地捕捉到了李翠芬視線的變化和她聲音裡的異樣,順著看去,也注意到了王軒軒頭上的簪子。那簪子做工細緻,不像是王軒軒這種身份能輕易擁有的。
“國民哥……我,我不知道這是大嫂的……”王軒軒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怯生生地開口,聲音細若蚊蚋,手卻下意識地摸向了髮間的簪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
“你當然不知道!”李翠芬猛地尖叫起來,聲音淒厲得像夜梟,“那是我娘給我的陪嫁!陸國民!你這個畜生!你連我娘留給我的東西都偷去養這個狐狸精!我跟你拼了!”說著,她像一頭髮狂的母獅,不顧一切地再次朝陸國民和王軒軒撲了過去,目標直指王軒軒頭上的簪子。
那銀簪子晃眼的亮光刺得李翠芬眼睛生疼,那是她所有屈辱和背叛的尖峰。她枯瘦的手指,因常年勞作和新喪的悲痛而扭曲,此刻卻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厲,直直抓向王軒軒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