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朵荷花.這就有點過分了誒。花束裡幾根花朵已經摺斷,就跟前世520那天垃圾箱裡撿出來的差不多。
李愛國看看花束,看看值班幹事。
值班幹事看看花束,看看李愛國。
“李顧問,這花挺漂亮的哈。”
李愛國:“.”
李愛國沉默片刻,問道:“這花是你送我的?”
這年代男同志給女同志送鮮花的事兒也不多見,女同志給男同志送鮮花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值班幹事只顧著驚歎了,連忙解釋道:“這倒不是,這花是一位名叫胡曉的姑娘送來的,花經過五道檢查才送進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胡曉.那個女人質.”李愛國拿鮮花搖了搖頭。
有那點心意,還不如多整兩斤肉。
只是人家的好意,也不能拒絕。
李愛國轉身進屋,把鮮花放在桌子上,拎著飯盒,來到食堂。
剛吃完飯,邢志和周克就帶著一個鐵箱子回來了。
“路上沒有開啟吧?”
“絕對沒有。”周克鄭重點頭。
“你們先出去。”
等眾人離開,李愛國開啟箱子,裡面整齊碼著幾本筆記本。
翻開第一本,字跡工整得有些詭異:“陳興茂今日來教堂,問我大軍進城後該如何自處。
他手上沾過血,留則擔心被討賬,逃則怕被微操大師吞併家產。
我教他滅口洗白、假意配合、伺機而動三步驟,可保陳家萬年富貴。
他當晚便殺三十餘人,狠辣至此,卻不知我早將其中一人藏在城郊木材廠。
此人便是鎖住他的鐐銬。”
“劉老爺子精明過頭,捨不得七家工廠,讓小兒子帶全部小黃魚隨微操系撤退,自己留金陵做暗樁。
他暗中為敵人提供武器物資。這種做法太危險,我應該距離他遠一點”
本子裡除了維持會成員,還列著十幾個名字——全是老金陵跺跺腳地皮抖三抖的人物。
筆記本此時重量似乎有千斤重,李愛國沒有再翻下去,而是將筆記本放進了箱子裡。
貼上封條,李愛國開啟門。
“邢志,周克,跟我到首長那裡走一趟。”
周克問道:“箱子裡面有什麼?”
“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李愛國轉身關上了門。
吉普車呼嘯著抵達那座神秘的莊園。
箱子被抬進書房內,周克和邢志坐在外面的樹蔭下,看著警衛員們訓練。
“好像是公署的大領導。”邢志看到幾人走過來,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全員到齊了”
聯想到那口神秘的箱子,邢志的精神一下激動了起來。
“第二場戰爭馬上要開始了!”
“迪特不是已經抓到了嗎,咱們還要打仗?”周克此時還是一臉迷惑。
答案在黃昏時分揭曉。
當公署的紅色逮捕令鋪滿桌面時。
周克看著那一串名字驟然變色:維持會陳委員、周委員、秦委員,麵粉廠劉經理、紡織廠王主任……每個都蓋著血紅的公章。
“這些人……”他指著名單,“全是季懷本子裡的?”
李愛國沒說話,將最後一份檔案塞進牛皮紙袋。
窗外,金陵氣象站的嘎斯車已列隊完畢,引擎轟鳴震得窗欞輕顫。
“上車。”他甩下兩個字,大步走向吉普車。
夕陽將李愛國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杆筆直的槍。
周克望著漫天晚霞,忽然懂了邢志說的“第二場戰爭”。
比起昨夜江面上的血雨腥風,這場沒有硝煙的清掃戰,才是真正的硬仗。
夜晚,一座豪華別墅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老者看著門外的灰色中山裝,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怒斥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要去告你們!”
灰色中山裝沒有回答他,反而從後面帶上一個身穿藍黑工裝的年輕人。
“周,周元,你不是已經死了嗎?”老者人出年輕人,他臉色驟變,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周元揚起腦袋,憤恨的盯著老者:“我是死了,跟那三十多個工人兄弟一塊死了,現在我又從地獄裡爬出來了,要把你拉進地獄裡。”
“我認識”老者本能地想攀關係,卻在觸及灰中山裝們冷硬的目光時驟然噤聲。
他只覺天旋地轉,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鏡片滑落時,老金陵的燈火倒影在玻璃上碎成光斑。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老金陵城的各處。
季懷的筆記本像把鋒利的手術刀,剖開了金陵城,他收集的證據樁樁致命。
靠著這些鐵證,名單上的人在黎明前盡數落網。
審訊室裡,有人還想抵賴,卻在看見老許出現在公署大院時瞬間崩潰。
很快公署召開大會,公佈人了人員名單和那些人所犯的事情。
當那些案件的細節公之於眾,臺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暗藏的老鼠”的喊聲此起彼伏。
街頭的告示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
正午的陽光裡,鞭炮聲、鑼鼓聲此起彼伏,人們舉著各種自制的橫幅,高舉鮮豔旗幟湧向會場。
這才是真正的金陵,不再有暗樁與陰謀,不再有壓迫與剝削。
李愛國站在公署樓上,望著沸騰的人群,知道新的金陵城已經建造完成。
新金陵跟老金陵一樣,並不具備實體,只是存在於人們的思想之中。
思想不倒,新金陵不垮。
****下午時分。
李愛國把整件事情向農夫做了彙報。
這位老師並沒有預想中的興奮,反而說道:“撤出來吧。”
李愛國似乎早就預判了老師的想法,說道:“老師,今天下午我已經讓邢站長把所有卷宗移交給了地方上。”
“看來,你又成長了。”電話裡,農夫興致勃勃的問道:“我考考你,咱們為什麼要撤出來。”
“獨立性。”李愛國說道:“咱們氣象站的獨立性建立在只查案、不介入具體事務的基礎上。”
“好好好!”農夫連說三聲好字,讚歎道:“我收了個好學生啊。”
“你下一步準備幹什麼?”
“季懷馬上能夠進行第二輪藥物審訊了,我希望能搞清楚金陵氣象站的真相。”
“放手去作吧!以後遇到緊急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做決斷,我會讓氣象站發出通報。”
掛掉電話。
李愛國有些愣神了。
自己做決斷?那是不是意味著咱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了?老貓得到氣象站的通報後,看向李愛國的目光多出了一絲異樣。
在氣象站真正擁有獨立決斷權的也只有農夫和那幾個副站長。
當年那個跟我一塊前往大西北參與救援工作的年輕人,現在竟然能扛起大旗了。
“總站通報已經下發了。”
老貓的目光在李愛國臉上停留片刻,“恭喜啊!當初在戈壁灘上就覺得你小子眼裡有股狠勁兒,看來我是沒有看錯人”
李愛國摸出煙遞過去:“都是同志們的功勞,沒有大傢伙齊心合力,咱們也不可能頂住層層壓力,查清楚這件桉子。”
老貓接過煙點燃:“邢志已經把季懷移交到廖雪松手裡了。”
李愛國站起身:“是時候會會老朋友了。”
深夜。
京城的氣象站裡亮起盞盞燈光。
深夜。
金陵的氣象站裡亮起盞盞燈光。
跟上次的審訊相比較,這次的藥物審問組就顯得專業許多。
監聽心率的聽診器換成了同時擁有五個聽診頭的,可以更精確的計算目標的心率。
捆綁目標的繩子也換成了牛皮帶子,更加結實,同時不容易傷害到目標。
廖雪松為季懷注射了藥物後,按下了鬧鐘計算時間。
十分鐘後,才向李愛國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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