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那微紅的眼眶，一看就是剛哭過。在他的記憶裡，她很少哭。
“哭什麼？”
這個問題，讓沈離垂在身側的手指微蜷，他猜到了，她自然不能再否認，她手捂著肚子：“跑肚子了，有點難受。”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沈離怕他擔心；“空淨師父，我沒事的，你不用操心我的。”
“我並沒操心你，你的感受，我並不關心。”霍思廷冷聲打斷。
原來是這樣。好像的確是這樣，他的人，他的心，在五年前的初雪夜，跟著他的白月光，一同隕滅了。
他對沈青青有多紳士，對她就有多冷漠，他的冷漠和直白，像是一盆水，徹底澆滅了她的希望。她以為，他是擔心她出事，才特意出現在這地。
原來，一切都是她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偶遇。
“來沈家做客，就該有客人的樣子。大家都等著你到場，青青才願意拆禮物。所有人都等你一個人，女施主覺得合適麼？”霍思廷擰眉，語氣不善。
青青，他對白月光資助過的小孩，叫得這麼親密。他只會叫她這個妻子，女施主。
他走得有點快，明顯是生氣了，沈離怕他生氣後，幾天不理自己，霍思廷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冷暴力。她強忍著腳踝疼，但還是盡力追趕他的腳步：“對不起，空淨師父。”
“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青青。今天是她的生日。”霍思廷嚴肅道。
這是讓她跟沈青青道歉的意思。
“女施主搶走她的人生。在女施主享受沈家千金光環的時候，她在福利院吃冰冷的饅頭，睡潮溼的被子。我和簌簌當年給她捐贈，看到過她的居住環境。換成是你，女施主，你這樣嬌貴，半天都生存不下去。”霍思廷側頭看向沈離。
沈離心情有點壓抑了：“我道歉。”
回到宴會現場，舞會已經結束，天花板的燈全部開啟，恍若白晝。旁邊是幾個堆積成小山的禮物堆。
沈青青看到沈離回來，忙上前，拉沈離的手；“阿離，你還好嗎？我擔心你出事，就拜託姐夫去找你去了。身體有問題就一定要告訴我。”
“我沒事。”沈離抬眼，低聲跟沈青青說：“青青，抱歉，剛剛因為我的問題，讓你等我到現在。”
沈青青搖頭，安慰她：“沒關係啊，我自願等你的啊，我們是好姐妹嘛。來，陪我一起拆禮物。”
沈離被沈青青拉著，去了禮物山。沈青青喜歡哪個，沈離就幫她拆哪個。
拆了幾個，沈青青覺得一個一個拆，沒意思，太慢了。就直接指了指兩個香奈兒禮盒：“阿離，我們拆這兩個吧。正好是你們送來的。”
沈離也很好奇，霍思廷會送什麼禮物。她曾以為霍思廷訂的這個禮盒，是送她的，因為她生日也在今天。
禮盒被拆開，都是香奈兒包和絲巾。
但霍思廷送的那一款，沈離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沈青青感動得眼淚汪汪的：“你們怎麼知道我想買這個包和絲巾？我在朋友圈剛曬，就收到了。謝謝你們。”
沈離心微顫，她曾偷聽到霍思廷打電話，讓工作人員幫忙準備禮物，可準備的禮物，卻這麼符合沈青青的心意，應該是霍思廷也刷到了沈青青的朋友圈，投其所好。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霍思廷會給她說生日快樂麼。會送她什麼呢。沈離忍不住在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