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燃情歲月

第1350章 窮途末路

李姝從二樓一步一步很有節奏地下來,嘴裡還繼續唱著爸爸教的兒歌。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數不清到底多少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哈哈哈——”

童真的笑聲清脆悅耳,就像昨晚的雪花打在窗欞上那般靈動,是人世間最動聽的旋律。

李學武放下手裡的報紙,看向跑過來的閨女,笑著問道:“弟弟還沒有起來嗎?”

“弟弟在懶床——”

李姝告了弟弟的狀,而後蹦跳著去了洗手間,二丫正站在門口等著她呢。

不是李學武多麼勤奮,冬日裡他最是懶惰不過,可總得有時有晌。

如果是休息日,他還能睡到八九點鐘,工作日七點不到他就醒了。

四九城的冬天是要七點半過了才會大亮,他下樓的時候外面天還灰不隆冬的有點黑。

不過他起的再早,也沒有二丫起的早。

這丫頭是個勤勞能幹的,來家幾個月便能看得出來,她在家也是個幹活的能手。

這話說的卻是太沒勁,山裡農村出身的孩子,又有幾個是嬌生慣養般長大的。

添火、燒水、做飯、伺候小孩子……

李學武家裡人口簡單,可樓上樓下家務一點都不簡單,二丫也是適應了很久。

剛開始她真覺得很累,很辛苦,總是幹了這樣忘了那樣,半夜裡偷偷責備自己,哭。

幸好李哥和小寧姐是脾氣好的,從不會苛責她,更不會訓斥,有時間也會自己做家務。

小寧姐還要差一些,從打二丫來了這家,她印象裡的女主人便是個忙碌的。

二丫從未接觸過職業醫生這個行業,過年她就17歲了,可長這麼大就沒去過醫院。

公社的醫院大門朝哪開她都不知道,只看小寧姐她便要嘖舌,原來當醫生這麼辛苦。

早晨不算,晚上下班回來收拾一下自己就要吃晚飯了,飯後有時會哄哄孩子,有時更直接上了二樓,整晚便不會再下來了,要學習。

她不理解,小寧姐既然都已經是醫生了,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地努力學習。

李哥的時間更充沛一些,除非有應酬和工作,一般晚上會按時回家吃飯,照顧孩子。

早晨這一會兒,她已經習慣了李哥早起下樓鍛鍊,或是看報聽新聞廣播。

有時孩子起來的晚了,李哥也會上樓去照顧孩子,幫她分擔一些家務壓力。

說起來,做家務忙也就那麼一會兒,現在二丫倒是理解秦京茹說的輕鬆是如何了。

忙起來是真忙,但真有輕鬆的時候,只要李哥和小寧姐兩口子上班,李姝去上學,她帶李寧在家的時候,便會有一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李寧其實很好帶,22個月大,說話基本都利索了,溝通不費勁,他還會自己玩。

這家裡做飯有煤氣灶,有柴火灶,地窖口就在樓梯下面,不用出屋挨冷挨凍。

就是最辛苦的洗衣服,也有洗衣機幫忙。

習慣了,怎麼都一樣。

“鬼兒瓜龜兒瓜,真呀真多呀——”

由著二丫幫忙,洗漱完的李姝拍著小手回來,嘴裡唱的歌詞已經面目全非。

原本應該是學鴨子叫的,現在成蛤蟆叫了。

“嘿嘿嘿——”

瞧父親看了她一眼,李姝也知道唱錯了,嘿嘿一笑,便去餐廳裡等著吃早飯了。

其實早飯已經預備齊了,五口人的飯菜再簡單不過。

李學武和顧寧都不是挑剔之人,只要不是特殊口味的家常便飯都能適應。

米粥、花捲、小鹹菜。

有時候米粥也會換成白菜湯,或者蘿蔔湯,花捲換成饅頭、包子,小鹹菜的種類要換著花樣做。

李姝和李寧都可以正常吃飯了,只是李學武心疼閨女和兒子,從小牛奶和雞蛋是不斷的。

李姝是喝牛奶長大的,看起來肥嘟嘟白嫩嫩的,李寧從小吃母乳,牛奶多是白天做輔食。

營養富足的孩子看起來就是不一樣,無論是個頭還是反應,都比一般的孩子要聰慧很多。

李唐比李寧大了一個月,受李姝小時候餵養經驗影響,大嫂趙雅芳也是捨得的。

雞蛋是李學武留下的那幾只母雞供應的,牛奶則是大嫂自己從街道定的,所以李唐也沒虧著。

有李家的三個孩子打樣,這大院裡的孩子就有了對比,誰都不想吃這個虧。

聞三兒臨走前給費善英留了一千多塊錢,更有沈國棟和李學武的照顧,聞遠也是吃著雞蛋和牛奶了。

等傻柱家的何壯,那更是“老來得子”,傻柱當兒子是自己眼珠子一般。

甭說兩口子都掙錢,他時不時的賺外撈,更有一大爺幫持著,就是沒有錢,他也不會讓何壯看人家孩子吃,就以他那個脾氣,你想吧。

這大院裡新生代唯一吃了虧的是閆家的閆芳,從小體弱多病,家裡又連續遭逢變故。

還得說閆芳有個好媽,沒拋棄她,更有個好後爹,沒有嫌棄她。

就算是帶著她收破爛那段時間,瘸腿的閆解放也沒說虧了這孩子,也是從那時候起閆芳才吃了好的。

當然了,也有李學武的幫助,讓葛淑琴到廠裡工作,生活有了份保障。

現在情況當然不一樣了,閆家先是沒了大哥,又沒了老子,兄弟姐妹幾個倒是團結了起來。

只三輪車就已經換了一個,別人還在猶豫是否貸款買車去跑貨運站的業務呢。

別人可能不清楚,沈國棟負責這方面的業務,他還是很瞭解閆解放那臺三輪車賺了多少的。

你只當他們辛苦,沒想過兄妹三人為啥肯吃苦。

三個月不到就把第一臺車的本錢賺回來了,換了第二臺車更是兩個月便開始盈利賺錢。

趕著冬月裡,別人的車拉貨費勁,他們那臺過載三輪車,不僅比別人拉的多,還跑的快呢。

受他們的影響,很多年輕人決定湊在一起搭夥跑車,更是把自己的三輪車換成了過載三輪。

這年月只要找對了門路,只要肯吃辛苦,是能夠用自己的雙手養家餬口的。

天氣好的時候,大院裡的孩子們一起玩,以前看閆芳表情木訥,雙目無神,最近一段時間看可有改善。

閆解放真捨得,不是自己的親閨女,可對閆芳比自己親閨女一點不差。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傻子過年看隔壁啊,他養孩子也是一樣。

住對門的李家怎麼養孩子,他就怎麼養,就算做不到,努力也是要做到的。

葛淑琴把他的這份心思都看在了眼裡,剛開始婆婆嘮嘮叨叨的說叨這些,她並沒有言語。

閆解放要死要活地娶她,她也想看看閆解放的心。

是到後來了,養車賺錢了,閆解放依舊肯花心思,真心對待閆芳,她這才開了口。

葛淑琴同閆解放講了,一家一個情況,他們這種家庭犯不上跟誰對比,只要對得起孩子就行了。

可閆解放不願意委屈了閆芳,或者說直白點,他不願意委屈了葛淑琴,更不願意委屈了自己。

說起來,閆芳也不是葛淑琴從外面帶回來的,他同自己大哥雖然有嘰咯,可也是親哥兄弟。

以前的事自然不能再提,可對自己的親侄女,現在叫閨女,那是一點都不會虧心。

再一個,葛淑琴當初從門房裡把他的行李捲揹回家,那夜裡的身影他始終都記得。

所以對閆芳,就等於是對葛淑琴,虧了一點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這份感情。

這大院裡養孩子的標準可嚇人,周圍街坊鄰居有知道的,不由得暗暗嘖舌。

不過看大院裡的這些孩子,是要比衚衕裡年歲差不多的孩子早慧很多,也機靈很多。

李寧一歲半就開始呀呀冒話,走路更是屁顛屁顛,小跑都不成問題,更別說他大姐李姝了。

大魔王可不是白叫的,除了賈家槐花,她是最大的,槐花都已經上小學了,自然不會玩到一塊去。

但凡李姝去奶奶家,她便能在大院裡稱王稱霸,是大姐大。

“李姝爸爸,您好。”

李學武照例送閨女來上學,因為下小雪,他不放心,親自送了李姝到校門口。

剛完成“人質”交接,李姝的幼兒園老師便叫住了他,很是熱切地打了招呼。

“您好,胡老師。”

李學武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微笑著回應了招呼,畢竟自己閨女在人家手裡呢,要客氣的。

李姝瞪著大眼睛看了看老師,又看了看爸爸,不知道老師突然叫住爸爸做什麼。

該不會是告她的狀吧?這很有可能,她在幼兒園有多調皮,別人不知道,她自己還不知道嗎?

只是這緊張還沒表現出來,她便聽胡老師熱情地問道:“我們聽李姝唱了一首歌,是叫數鴨子吧。”

胡老師看了看李姝,待確定後這才對李學武詢問道:“我聽她說這首兒歌是您教給她的,是吧?”

“呃——”李學武也是愣了一下,問道:“是——是吧,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刻李學武的神經繃了一下,大腦飛速旋轉,把數鴨子的歌詞過了一遍。

不為了別的,這個時期實在是很敏感,對於藝術相關的內容都有可能會被超綱解讀。

數鴨子的歌詞萬一被解讀出什麼思想或者正治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幸好,他腦子轉的快,這些鴨子裡沒有反*命。

“是這樣的,李姝爸爸。”

胡老師倒是很客氣,很是期待地看著他問道:“我能問一下這首歌的出處嗎?”

“李姝在幼兒園唱了幾次,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只是我找了幾本兒歌譜曲,卻沒有發現這首歌。”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學武,問道:“請問,這首兒歌是您創作的,還是哪裡學來的?”

“這首歌——”李學武是想說這首歌還沒有被創作出來嗎?只是看老師的表情,他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洩露了天機一般。

他真的忘了,忘了記憶裡的這首兒歌是哪年創作的了,總不至於是很“後世”的。

“可能——應該是吧——”

李學武也不確定,所以回答的很含糊。

這卻讓胡老師也迷糊了。

“李姝爸爸?”她有些疑問地瞪了瞪眼睛,問道:“這首兒歌是您創作的嗎?”

“嗯,是吧——是。”

李學武看老師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隨後他也不等胡老師反應,示意了汽車的方向說道:“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得上班去了。”

“哎,李姝爸爸。”

胡老師倒是靈巧,從大門口幾步便攔住了他,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放心,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

她好像很心切似的,不過語氣裡還是帶著商量,因為她身後就是那臺老師們經常議論的汽車。

你道是李姝在幼兒園裡調皮搗蛋,為啥一直沒有被叫家長,因為李姝的家長有點特殊。

李學武幾乎每天早晨都回來送閨女上學,有時候出差便是顧寧送她來,老師們都認識顧寧。

都是一個單位的,從科室裡自然不難獲取到顧醫生愛人,也就是李姝爸爸的工作情況。

東城區外發展最快,也是規模最大的集團企業秘書長,看乘用的進口高階轎車就知道級別不低了。

這年月幼兒園老師都厲害著呢,很少巴結孩子的父母,這些孩子的父母反過來要同她們客氣。

不過這臺小轎車畢竟很唬人,胡老師也是不敢冒犯他的,更不願意得罪了顧醫生。

李學武也是沒想到這位胡老師這麼固執,這麼的主動和積極,他有點心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就幾個問題,很快的。”

胡老師不依不饒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見他也停住了腳步,便認真地問道:“您創造這首兒歌,只有一半嗎?還有副歌的另一半嗎?”

“還有還有,我能跟您要這首兒歌的曲譜嗎?”

她很是客氣地說道:“孩子們真的很喜歡,我們保證,只會用作教學……”

“不是不是,等會——”

李學武心裡沒底,抬手打斷了胡老師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就是我胡亂教孩子的,沒有譜。”

“沒譜?”胡老師愣住了。

“嗯,沒譜。”李學武也是笑了,這回答還真是挺沒譜的。

“那——”胡老師認真打量了他,有些懷疑地問道:“您創作這首兒歌是為了——”

她懷疑李姝爸爸在裝,但她沒有證據。

還胡亂教孩子的,還沒譜,沒譜怎麼唱出來的曲調啊,李姝可唱了好幾天了,全不是胡亂瞎唱的。

“逗孩子玩嘛,她有點淘氣。”李學武也是很誠懇地講道:“我也沒想過這首歌會——嗯。”

他話的後半句沒有說下去,否則真就是裝嗶了。

“不好意思啊,李姝給你們添麻煩了。”

李學武道歉過後,示意了站在校門口的閨女,準備就這麼打發了老師,然後上車離開。

甭提胡老師不想放他離開,就是站在校門口的李姝也不願意了。

什麼叫我給老師添麻煩了?明明是您給老師添麻煩了好不好!“李姝爸爸——”

見李姝爸爸執意要走,好像著急上班似的,胡老師也不好再阻攔,只是跟到了汽車旁邊。

“李姝爸爸。”她詢問道:“今天我能給李姝做個家訪嗎?”

“呃——有這個必要嗎?”

李學武笑了笑,看了眼固執的胡老師,坐在後座上,點點頭,說道:“那歡迎您來家裡做客。”

“就這麼說定了——”

胡老師得償所願,也沒有再為難他,站在路邊笑著擺了擺手,回去校門口了。

聶小光回頭看了一眼那老師,對李學武問道:“李哥,她不是要找您麻煩吧?”

“不是,不一定是,也許是吧……”

李學武知道聶小光誤會了,可他的回答卻別有意味,倒是讓開車的聶小光糊塗了。

到底是不是啊?——砰——

鄭旭東差點砸了辦公桌上的電話,要不是顧忌辦公室外還有人在,他早就跳起腳來大罵了。

只是現在的他也沒剋制多少,喘氣如牛,可見是氣的狠了,眼珠子裡都掛了血絲。

“鄭總……”

“出去——”

秘書聽見動靜,虛著聲音在門口詢問,卻得了鄭旭東毫不客氣的回應。

那秘書就像老鼠一般,來的鳥悄,走的也鳥悄。

鄭旭東為什麼會生氣?

剛剛那通電話是打給關係十分要好的集團領導的,可集團領導的回應卻不溫不火,聽起來要人命。

“碼的,用我的時候嘻嘻哈哈,嫌我的時候婆婆媽媽——”

鄭旭東終於忍不住,叉著腰站在辦公桌後面罵了娘,嘴裡的抱怨也逐漸怨毒了起來。

他在食品公司十分得勢,就連岑輔堯都奈何不了他,不僅有技術,還有管理才能。

去年他向程副主任彙報工作的時候,很得對方看好,兩人可是主管關係,相處的自然要好。

可你聽剛剛程副主任在電話裡說了什麼,竟然態度冷冰冰地勸他主動向紀監交代問題。

這是人說的話?

鄭旭東此時的表現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惶惶不可終日。

他最初真是惶惶,因為紀監明顯是奔著他來的,岑輔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幾次想要弄走他都沒辦成。

這一次可算叫他逮著機會了,不僅主動將他的問題遞交了上去,還說了些他在班子上的表現。

沒辦法,岑輔堯是班長,可有權利評價他。

現在他是牆倒眾人推,誰都要踩他一腳。

可偏偏紀監沒好人,進駐食品總公司後並沒有直接對他動手,又招來了審計和財務要查賬。

這還用問,一定是要把他的案子辦瓷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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