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活的戰術運用,卻又悍不畏死。
參與過戰爭的種種後,原本生活環境還算不錯的湯米,也終於開始因為那些喊著“保家衛國”一遍遍衝鋒的軍人而懷疑了起來。
“這真的是榮譽嗎?”
“我們維護世界和平,卻又為什麼要在別人家門口打仗?”
腦海中迴盪著戰友的慘叫,不知為何,湯米卻完全恨不起來。
一身破衣的小戰士,那寧死也要大聲斥責侵略者野蠻行徑的怒目圓睜,不是長官的幾句榮耀與幾塊巧克力就能撫平的。
嘴裡的巧克力變的苦澀了起來,因為湯米是真因好奇而嚐了一下敵人的食物。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人,更不明白為何這種人會如此之多。
與之相對的。
則是邢國強與邢國盛兄弟倆的銳利目光與鐵一般的信念。
3連急行50餘公里,尚且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便看到燈塔逃竄的軍車。
“哥,我有點累。”
“想想王姥姥,你白吃老人家地瓜了?!”
3連的戰士沒有任何的猶豫與彷徨,因為背後就是家園,就是鄉親。
兩兄弟喘著粗氣,但戰鬥意志卻無比昂揚。
絕對不能讓戰火重新燒回國內!
“我們都會死,老弟,你怕嗎?”
“我怕的是完成不了任務,讓這些雜碎跑了!”
“哈哈,好!”
銳利的目光,盯緊道路前方。
戰場。
哪裡容得了人細想?
灰頭土臉的撤退,甚至才剛到拂曉,本就內心高壓的湯米睏倦疲憊,卻腦海紛亂,無法入睡。
似乎是幻聽,但震感卻無比真實。
耳邊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機槍聲與爆炸聲。
戰鬥開始。
邢國強扔出手榴彈,逃跑的汽車熊熊燃燒,甚至因巨大的爆炸衝擊掀翻在地,湯米的周圍傳來了緊張的呼喊。
“敵襲!!敵襲!!”
“掩護掩護!!”
“fire!”
奪路撤退成了緊要任務。
那是十多架飛機以及六輛坦克的掩護,對著阻擊部隊發動猛攻。
可反擊失敗。
失敗後,燈塔再次出動八架飛機,八輛坦克,幾十門榴彈炮恨不得轟平前方的山頭。
作戰彙報並不至於如何艱難,但總讓湯米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裡無險可守,我們有著巨大的火力優勢!突破他們!!”
“汽油彈!燃燒彈!”
地面滾燙,就連石頭似乎都要被燒紅。
不斷的衝鋒,不斷的阻擊。
邢國強的戰友在連續六次負傷六次站起後,拿起刺刀拼殺,槍托砸碎,甚至不要命的扭打在炮火紛飛的滾燙地面,在敵人的絕望中拉響手榴彈。
戰爭白熱化。
影評人已然有些不敢去看。
心神被牢牢吸引,寫不出半個字的影評。
音樂只需要烘托情緒,電影也只需要還原戰爭。
其本身,便是一部史詩。
燈塔繼續出動三百人,發動衝鋒,最後,三百具屍體與大量毀壞的汽車讓這條路甚至堵上了。
殘酷在升級。
不同的是。
湯米已然信仰崩塌,內心種種情緒在積累發酵。
甚至舉槍的手都有些顫抖。
但邢國強卻渾身負傷,眼中帶有血絲,冷靜的執行著每一次作戰指令,燃燒著全身的能量,誓要構成一道對方絕對無法突破的防線。
而偷偷跟上的邢國盛,也在這一路中,成長為優秀的戰士,熱血奔湧中,展現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堅韌。
終於,劇情的高潮來臨。
當這一次的衝鋒以失敗告終後,疲憊到極致的湯米看著身邊頂上去的新長官正在紅著眼怒吼。
從拂曉就被堵路,一直打到近乎上午十點。
死傷無數,卻無法突破。
再不跑,等主力追過來,那就真跑不了了。
今天就是最後的機會。
狗急跳牆中。
這一次衝鋒的軍力,是兩千人,32架飛機,18輛坦克。
中午開始發動進攻。
炮火洗地中,不對等的決戰進行到了極端殘酷的程度。
3連自知退無可退。
連長與指導員以身作則,燒燬了全部的檔案,筆記本,甚至是家書。
“共存亡!”
百名戰士,在無險可守的情況下,居然死死堵住敵方大部隊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汽油彈與燃燒彈在邢國強的身邊炸開。
火勢巨大,連續翻滾卻無法撲滅。
在邢國盛睚眥欲裂中,沒有任何的煽情與回憶,沒有一丁點的情感烘托,沒有所謂的藝術渲染。
只有衝鋒。
邢國強怒吼著,說不出任何話,甚至在接下來都怒吼不出聲。
死死的衝上前扭打起來,抱腰,拉頭,卡腳脖子,沒有了任何武器,甚至直接用牙齒咬,地獄中燃燒的戰士,只想要將敵人吞噬殆盡。
邢國盛沒有悲傷,只有燃盡一切的憤怒,壓抑著想要怒吼的情緒,保持著極度的冷靜。
武器一把一把的撿起,又打光,掏出刺刀衝鋒向前,繼續撿起武器作戰。
“魔鬼!魔鬼!!”
一幕幕的修羅場景讓湯米崩潰了。
眼前的一切一切好像如煉獄一般。
看上去似乎一觸即碎的防線卻如此堅韌。
戰鬥從拂曉時,一直打到下午一點。
六個多小時,敵人經過了三次以上的支援升級。
而守著陣地打阻擊的卻只有長途奔襲後的百人。
六個多小時的戰鬥時間裡,以數千對一百,無數的飛機坦克大炮轟炸,卻未曾寸進一步。
接連五次的衝鋒,斃傷敵人高達五百餘。
百人連隊最終僅剩七人。
但大部隊已然到達,截擊任務順利完成。
最後的一公里,卻是地獄與天堂的距離,是敵軍無法逾越的深淵。
只是高峰結束。
電影尚未完結。
在場的觀影人員卻無不動容。
這是一場寫實都很容易被詬病為神劇的戰爭。
但劇組.卻找到了藝術與真實的最佳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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