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小說一版再版,但在實體書質量上,一直秉持著精益求精的態度,絕不出版敷衍了事的版本。
第三,我只能授予文學院10年左右的出版權,但要價不低,可能會讓你們覺得花了30-50年版權的錢,只買了10年的版權。
第四,翻譯這塊兒也要精益求精,不能偷工減料,不能找沒有實力的翻譯家,翻譯後的稿子我也會派專人稽核,不透過就不能出版。
第五,所有收益我都要分一半,還請諒解這點。”
北川秀一口氣說了五個條件,其中包括了版權期限、收益、製作等方方面面的內容。
他說這麼細,謝爾也意識到他是真的想和文學院合作。
眾所周知,因為兩次的陪跑和一次的除名,說北川秀和瑞典文學院的關係勢如水火也不為過。
阿爾諾俱樂部被一鍋端後,文學院做了很多彌補工作,包括昨天的那場公開課,也是他們對北川秀丟擲的和解書。
但光是瑞典文學院單方面尋求和解,始終差點意思。
如今世界文壇所有人都在看北川秀的反應與想法,只有他也主動朝和解的方向靠攏,那才意味著兩方會真正冰釋前嫌。
他願意來授課,這是和解的第一步,但昨天佩特·迪蒙的突發狀況又讓這件事充滿了不確定性。
時至今日,要是沒什麼特殊情況,還真就是瑞典文學院和諾貝爾文學獎要求著北川秀來領獎了。
他們沒法像奧斯卡等其他行業的一番獎項那般硬氣,就是不和解,就是不低頭——
文學與其他行業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是引領人類進步的階梯,是人類自誕生以來最基礎也最重要的精神食糧,還是所有人公認的“高逼格”商品。
電影電視明星,歌星舞星這些充其量不過是資本捧出來的戲子,真正能做到全棲且自力更生的這類明星,也早就跳出熒屏自己成了資本方。
唯有文學家。
他們只以作品分高低,只以思想論英雄。
北川秀本人沒問題,社會又在往資訊大爆炸的方向發展,他如果成為第二個拿不了獎的列夫·托爾斯泰,那完蛋的只會是諾貝爾文學獎。
因此謝爾其實非常頭疼昨天佩特·迪蒙的那番衝動行為。
他真的很怕北川秀會選擇撂挑子不幹。
但此時此刻,提到要讓文學院出版社全權負責他的所有小說,北川秀非但沒有拒絕,還清清楚楚的列出了五個要求。
那就是說,他也想真的和解了。
長出了一口氣的謝爾立即點頭允諾,這些要求他身為評委會主席和學院院長能自己下決定,想來也不會有人跳出來反對。
提這些要求,是因為北川秀不想被人坑第二次,也不想事到臨頭又出什麼么蛾子。
只要權力牢牢掌握在他手中,那大機率不會出現上次谷崎一郎那般,借日本文學學會會長之名,害他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
至於要一半的收益,倒不是北川秀在乎錢。
初來乍到時,北川秀很缺錢,很需要錢,也想大把大把賺錢,因為那時沒錢。
現在他和夢子在美國設立的家族信託基金,每年的利息都足夠兩個小傢伙和他們衣食無憂了。
金錢不再那麼被需要。
但他不要,不代表別人不要。
利益永遠是結盟最好的催化劑,也是掌控他人最好的道具。
北川秀拿走一半利潤,剩下一半他們再分就會有點緊巴巴,那做事相對會高效一些——
到時候事情真成了,再讓利一點回饋那些出了力的人就行了。
謝爾不知道北川秀還有這麼深的考慮,他只是單純覺得要一半也不過分,畢竟這是學院求人,讓利無可厚非。
兩人在口頭上達成協議後,其他終身評委也是欣慰一笑,為北川秀和瑞典文學院正式的冰釋前嫌感到開心。
唯一有點難受的是馬悅然。
他其實非常想接手這個生意,最好讓北川秀把獨家授權給他名下的出版社。
但他也知道,北川秀的名氣太大,這生意利潤太多,他是吃不下的。
現在北川秀被學院挖走了,他也只能繼續關注高行健,希望這個華裔法國文學家的新書能砸出一點水花來。
......
翌日中午。
北川秀和奧利維亞辭別了瑞典文學院的一眾泰山北斗,分別登上了前往東京和巴黎的飛機。
看著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感受著飛機驟然升空後的失重感,北川秀長出了口氣。
這趟瑞典文學院之旅還算順利,該做的事都做了,也沒出太多意料之外的變故。
閉上眼,靠著舒服的靠背,北川秀開始了覆盤和對未來的打算。
佩特·迪蒙的事算是一個小意外,既然讓自己噁心了,那自己到時候就用更噁心對方的《7月22日》來讓他們後悔招惹自己。
之後同時還要寫的還有《洛麗塔》和三部曲的另外兩部。
除此之外,在日本本土格外火爆的《環界》系列也要快點出第二部。
這麼一想,自己在新世界九十年代的最後一年還挺忙碌的。
北川秀愜意一笑。
這樣的忙碌讓他又找回了之前的感覺。
也許這些作品之後,自己的真實文學創作能力又能更上一個臺階了!
“我才二十七歲,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
遲早有一天,我能靠自己的雙手真正拿到一次諾貝爾文學獎!”
北川秀堅信這點,文學創作熱情前所未有的又高漲了起來。
也許千禧年後,是時候嘗試一下純原創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