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個哈欠說:“有些乏了,睡覺吧。”她顯然不想他多問。
李恆意會,隨後果真閉嘴,安然四平八穩躺著,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可事情往往就是這麼操蛋,有時候越想睡卻越是睡不著,何況身邊還躺著個書香氣質滿分的大美人兒。
某一瞬,血氣上湧的李恆想翻身去摟她。
結果,嘿!他才有動作,餘淑恆就像早有準備似的,起身下床一氣呵成,隨即利索披上外套、在清笑中離開了房間。
留下眼巴巴的他。
李恆無語,合著老師在戲弄自己。
…
敲開徐素雲的房間,餘淑恆走了進去。
徐素雲反鎖上門,打趣說:“我還以為你今晚不過來了。”
餘淑恆自顧自上床:“這是別人家,不方便。”
徐素雲問:“你也知道不方便,那你還去他房間。”
回想剛剛他看自己離開時的幽怨眼神,餘淑恆開心說:“這其中的快樂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
徐素雲回擊道:“春晚彩排那段期間,某人還信誓旦旦說只是學生、只是朋友,如今卻愛的不行。連床都主動送上了。”
餘淑恆饒有意味說:“你也別說我了,我剛還看到你口中的廖大哥在沙發上坐著抽菸,應該是被人嫌棄了,你不去送送溫暖?”
一下子被打了死穴,徐素雲沉默小會說:“這個男人雖然年紀大了些,但確實挺有味道的。”
餘淑恆問:“你家裡會同意?”
徐素雲撇嘴:“我又沒說要和他處感情。”
餘淑恆說:“最好是這樣。今晚你應該察覺出來了,廖化和趙冉的關係匪淺,過去必有故事。”
徐素雲嘆口氣:“別說了,要是他年紀能小個10歲,我還真想動心一回。”
餘淑恆笑一笑:“不是已經動心了?”
徐素雲搖搖頭,“才認識幾天,一切感性都是虛幻。”
餘淑恆聽了沒吭聲,徐徐閉上眼睛。
餘老師一走,李恆浮躁的心逐漸平復下來,後面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睡得正酣之時,他被鞭炮聲吵醒了,等他睜開眼睛認真傾聽,卻發現零零散散又不似鞭炮。
過去40分鐘左右,餘淑恆來了,去而復返。
李恆仰頭望著她。
餘淑恆坐到床頭說:“刀疤四團伙伏法了。”
李恆頭濛濛的,脫口而出:“什麼伏法?”
餘淑恆說:“字面意思。”
李恆詫異:“這麼快?”
餘淑恆簡單講:“公安懷疑他們和兩樁命案有關,一直在暗中調查和取證,今晚的抓捕行動中,對方持武器拘捕,在交火中被就地解決。”
這倒是和商販與趙冉的言辭差不多,不過他明白,沒有餘家在背後的推波助瀾,效率不會那麼快。
不得不感嘆,這他媽的才是大家族啊,背後的能量大得驚人。
第二天,一則訊息以驚人的速度傳遍馬爾康鎮大街小巷,說刀疤四毒瘤團伙全軍覆沒,被擊斃3人,一人被捕。原本在醫院養傷的刀疤四也在今天凌晨被仇家翻牆入院結束了罪惡一生。
“你們聽說沒,刀疤四死在劉屠夫手裡。”
“呸!要我說啊,活該!這刀疤四不是個東西,早年拐走人家劉屠夫妻子,人家懷恨在心呢,有這樣的機會,人家不報仇才怪咧。”
“可不是,這是個血性漢子,只是可惜了,他從醫院出來就自首了。”
“哎唷,冤有頭債有主,希望他能落個好唉。”
“.….”
從師範學院出來,回家的路上,李恆總能從街頭巷尾聽到各種聲音,都在討論刀疤四覆滅的事情。
甚至有商販當街放鞭炮慶祝,曾經被欺負慘了,如今老天開眼,閻王收了那幾地痞流氓,自是無比高興。
進到屋裡,李恆問:“劉姐她們沒事吧?”
餘淑恆說:“沒事。”
李恆點點道:“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餘淑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中午時分,廖主編向幾人提出告辭。
李恆問:“師哥,趙姨你還沒搞定呢,這就回去了?”
廖主編說:“只計劃待這麼久,雜誌社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回去處理,還要去京城參加會議,沒辦法,擱哪都走不開。”
聽聞,李恆沒挽留,親自送他到馬路邊。
讓人意外的是,徐素雲眼珠子轉了轉,回房快速收拾行李,也表示要離開。
這下子所有人都有點傻眼,目光bulingbuling在廖主編身上打轉,紛紛暗想:這老男人還真是有幾分魅力。
餘淑恆把好友拉到一邊,小聲詢問:“你想好了?”
“什麼想好?”徐素雲裝傻充愣。
餘淑恆客觀分析:“廖主編年歲都快趕上你爸了,你家人是不會同意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歡呆在這馬爾康鎮,他要離開,剛好有個伴搭夥走。”徐素雲故作無所謂。
聽聞,餘淑恆沒再勸慰,把廬山村25號小樓的鑰匙交給她,“有時間去廬山村看看,順便幫我打掃下衛生。”
徐素雲撇嘴:“我沒打算去滬市。”
“呵!”餘淑恆冷笑一聲,把鑰匙塞對方手裡。
徐素雲等低頭瞧了一會鑰匙,最後還是收進了包包中。
目送劉英開車送走兩人,李恆感慨叢書:“沒想到我師哥寶刀未老欸,這把年紀還能這麼風流。”
餘淑恆眯了眯眼:“你很羨慕?”
李恆揹著手轉身,哼哼一聲傲嬌道:“羨慕個毛線啊羨慕,不羨慕。我身邊的女人隨意拎出一個都是傾國傾城,只有別人羨慕我的份好吧。”
這話聽得顧瑤醫生笑出了聲,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春晚中、那個彈鋼琴的女娃,那個女娃確實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個字。哪怕隔著電視螢幕都把她給驚豔到了,對方的美貌氣質壓根不是那些影視明星能比的。
或者說,在顧醫生看來:拿影視明星來跟周詩禾對比,本身就是一種最大侮辱。
接下十天半月,李恆上午會沉下心來在書房看書,讀縣誌,研究文獻資料。
下午則會滿大街跑,找人閒聊,時不時買點菜跑去趙冉家蹭頓飯,跟對方探討阿壩的人文歷史和土司制度演變,收穫頗豐。
有一天,趙冉忽地問:“那位徐姓姑娘跟著你師哥一起走了?”
李恆汗顏,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好?說真話傷人。
說假話麼,又對不起人家這段時間的以禮相待。
想了想,他措辭道:“徐姐說馬爾康鎮有點落後,沒興趣在這裡久呆,恰好師哥要回滬市,就臨時作伴一起走了。”
他這話說得籠統,卻都是實情。既對得起師哥,也對得起趙冉阿姨。
反正嘛,資訊給你了,主打一個你自己去猜?
同預料的一樣,趙冉面色沉了下來,好會才抬起頭問:“姓徐的來自京城?”
李恆說是。
聊到這,兩人的談話毫無意外終止了,趙冉呆坐小會後,起身去了臥室,沒過多久,就拿著一封信走了出來,遞給李恆說:“幫我個忙,三個月以後再給你師哥。”
李恆接過信,發現有點硬,裡面應該有一張照片,確認問:“一定要三個月?”
趙冉點點頭:“拜託你!”
李恆問:“阿姨為什麼不三個月後自己寄?”
趙冉面色陰晴不定,“我怕三個月後自己反悔,不想給了。”
原來如此。
李恆當即沒再問,把信收了起來。
回到家,他找到正在沙發上辦公的餘淑恆,“老師,我想去下面四處轉轉。”
餘淑恆抬起頭:“阿壩下面的縣鎮?”
李恆道:“我想更進一步去體驗一下不同地區的地理地貌、人文歷史和民俗風情。”
餘淑恆很寵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下樓,“可以,不過得等一天,現在天氣越來越冷,讓曾雲她們做下一準備。”
李恆道聲謝謝。
餘淑恆問:“最近收穫怎麼樣?”
李恆回答:“比我預想的要好。”
餘淑恆聽了很滿意,然後跟他說起了另一件事:“我平時發現你很喜歡看金融財政類報紙和雜誌,甚至還讓李西定期從香江給你寄過來,你有沒有想過成立一家屬於自己的金融投資公司?”
李恆怔一下,問:“屬於自己的?”
餘淑恆清雅一笑,意思十分明顯。
李恆坐到她旁邊說:“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對於這個讓她傾心的男人,餘淑恆沒有任何隱瞞,“根據我在美國傳來的訊息,自1985年《廣場協議》簽訂後,日元大幅升值引發日本出口壓力,日本政府為刺激經濟實施寬鬆政策,導致大量資金流入股市和樓市…”
怕他不懂,餘淑恆耐心的給他講了20來分鐘金融知識。
李恆聽完,登時恍然大悟,自己把目光一直放在國內,竟然把這件大事給忘記了。根據香江來的報紙,由於資產價格持續飆升,東京地價這兩年間上漲了接近300%,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樓市和股市全是泡沫啊,這意味著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薅日本羊毛的機會。
李恆心領神會問:“老師想跟風華爾街去日本撈點錢?”
餘淑恆喝口茶,含笑不語,目不轉睛看著他,等待他做決定。
能跟風喝口湯的事情,李恆當然不會含糊,期待問:“老師,說說你的具體規劃。”
餘淑恆講,“我、你,還有付老師兩口子,合夥成立一家金融投資公司。你出資2600萬,佔股51%;我出資1900萬佔股37%,剩下12%的股份由付老師兩口子擁有。你覺得怎麼樣?”
李恆傻眼:“2600萬?我哪來這麼多錢,你把我賣了也湊不夠這麼多錢啊。”
聽到這話,餘淑恆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似笑非笑地說:“老師出資2000萬美金,買你做我老公,扯結婚證、光明正大辦酒席的那種。”
李恆:“.…..”
見他不信,餘淑恆擰開筆帽,欲要填數字。
李恆伸手攔住她,“別鬧。”
餘淑恆側頭:“捨不得你那些紅顏知己?”
李恆眨巴眼,就是這麼個意思。
餘淑恆盯著他眼睛看一會,糯糯地說:“2000萬美金可不是小數目,老師拿出來也會很肉疼。不過誰叫你是我的小男人呢,要不這樣,我給你特惠待遇,允許你擁有兩個外室,麥穗我欽點,另外一個名額你自由選擇。”
李恆好奇:“為什麼麥穗欽點?”
餘淑恆目光下移,在某處打個轉,詭異說:“那一晚,我發現你的能力超乎想象,老師一個人可能滿足不了你,麥穗剛好是內媚體質,在那一方面應該可以幫到我忙,幫我拴住你。
同時,我個人很喜歡麥穗。”
李恆嘴角抽抽,故意刺激她:“你就不怕我選周詩禾?”
餘淑恆立馬否定:“不行!換個人。”
李恆眼皮一掀,“不是說好另一個名額自由選擇?”
餘淑恆說:“我允許你自由選擇,但不允許你給我找個競爭對手回來。”
李恆:“.….”
不等他回覆,餘淑恆眉毛一挑,戲謔問:“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宋妤,你不是口口聲聲最愛宋妤嗎,怎麼會選周詩禾?
小男生,你不會是真有想法了吧?”
李恆無視她的話,“我選宋妤,你能答應?肯定又是否定吧。”
小心思被拆穿,餘淑恆笑了笑:“肖涵和陳子衿不錯,二選一挺好。”
選個雞兒呀選,都是老子女人。
試探出她的弱點後,李恆不想再提這個話題,認真道:“我對老師的提議很感興趣,但我真沒這麼多錢。”
餘淑恆給他出主意:“純音樂專輯在海外正在大賣,持續霸榜英國專輯榜的同時,也成功殺進了美國公告榜前8,在歐美銷量一天比一天好,。根據這半個多月的市場銷量反饋看,到月底至少有100萬英鎊進賬。”
知道他要問什麼,接著她補充一句:“這是稅後。”
聽到又是100萬英鎊,李恆激動地搓搓手,“有檔案報表之類的沒?給我看看?”
“有。”
餘淑恆找出今早劉蓓送來的檔案,遞給他:“你自己過過目。別看你現在像個普通人一樣窩在阿壩,要是出了國,那受歡迎的程度肯定超乎想象。前幾天就有國際知名演奏樂團透過國外朋友聯絡我,想邀請我們三個去演奏會現場表演。”
李恆一邊低頭檢視報表,一邊問:“那你答應了沒?”
餘淑恆說:“還沒回復,想和你們商量。”
李恆問:“大概什麼時候?”
餘淑恆說:“明年2月份。”
李恆想了想,“這是大事,我們先回去問問詩禾。”
餘淑恆贊同:“可以。”
出國演奏是公事,她和周詩禾合不來是私人恩怨,餘淑恆是非分明,不會公私混為一談。
花時間讀完報表,李恆興奮道:“沒想到是真的,西歐這些國家看著小,但很給力嘛。”
見他一副財迷樣,餘淑恆忍俊不禁,“2600萬,現在有信心了?”
李恆揚了揚手中報表,小小嘚瑟道:“何止有信心,我現在信心膨脹到簡直沒邊。不過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餘淑恆說:“你講。”
李恆收斂玩笑表情,慎重問:“為什麼讓我佔股51%,無功不受祿,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針對這問題,餘淑恆沒點隱瞞:“這家公司就是為你開的,自然得你是大股東,要不然就沒有必要。”
李恆凝望著她。
四目相視,餘淑恆繼續講:“我知道你心很大,將來也不想看餘家臉色行事。安踏鞋廠、新未來補習學校和味好美公司都是你野心之下的傑作,既然你能接受黃昭儀幫你開公司,為什麼不能接受老師的感情?”
李恆背後一涼,緩沉問:“都知道了?”
餘淑恆移開視線,不和他對視:“聽說黃母都被你們氣到住院了,眼皮底下發生的事情,我過了那麼久才反應過來,她比我想象的要能忍。”
就知道是這樣,他最後一絲僥倖心破滅。
既然知道黃母住院了,那肯定也能猜到他和黃昭儀發生了關係。
剛才還興致勃勃談論事業的兩人突然陷入沉默。
她不說話,李恆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
一時間僵在那,氣氛很被動。
ps: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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