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愣在當場。
宋輕瓷也有些震愣。
她原想佯裝摔倒受傷,施苦肉計的,沒想到蕭允會出現得這麼突然。
她計劃直接被打亂,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蕭允輕摟著宋輕瓷,伸手將掛在宋輕瓷胳膊上的斷手取下,扔到一旁。
這才溫聲問宋輕瓷:“你沒事吧?”
宋輕瓷搖了搖頭。
蕭允這才轉頭,一腳將還在慘叫的宮女踹倒在地,冷聲吩咐一旁的內監。
“狗仗人勢的東西,將她拖下去杖斃。”
那宮女正疼得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聞言也顧不得喊疼了,撫著鮮血直流的斷臂處,在地上跪地求饒起來。
“殿下,奴婢錯了,求您饒了奴婢。奴婢是皇后娘娘賜給謝姑娘的人……”
蕭允“哦”了一聲,打斷她的話,轉頭看向謝清越。
“她既是母后賜給你的宮女,你說,她該如何處置?”
他的話聽起來是在徵求謝清越的意見,實則滿含警告,不帶一分客氣。
謝清越早被蕭允突如其來的暴戾嚇到了,此刻見他神色陰冷,身體忍不住微抖起來。
倒是謝母見慣了大場面,很快鎮定下來,替謝清越說道。
“宋姑娘既居住在東宮,也算半個主人,這個宮女當眾拉扯宋姑娘,以奴欺主,確實應當杖斃。”
謝清越也回過神來,忙不迭點頭:“母親說的是,應當杖斃。”
於是那宮女很快被拖了下去,在青石板地磚上拖拽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現場眾位宮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們以為這幾日蕭允對謝清越禮遇有加,淡了對宋輕瓷的心思,沒想到他竟會為了宋輕瓷,當場打殺皇后送給謝清越的宮女。
他們心中既慶幸剛才沒對宋輕瓷動手,又有些害怕這幾日慢待宋輕瓷,會被秋後算賬,一個個都低著頭,生怕被點到名字。
一片靜默中,謝母朝謝清越使了個眼色。
謝清越頓時瞭然,隨即驚呼了一聲,而後身體軟綿綿地朝地上倒去。
謝母快速上前扶住了她,臉色焦急地大喊起來:“清越,清越……”
見她沒有反應,又趕緊吩咐一旁的宮人:“快去找太醫。”
宋輕瓷明顯地感覺到,蕭允眼裡閃過了一抹厭惡和不耐。
她唇角微勾。
同一出戏,演的次數多了,看的人就乏味了。
謝清越母女身在局中,以為這一套仍然奏效,殊不知局外人早就厭煩了。
只是可惜了她準備的苦肉計,看來是用不上了。
她如之前幾次一般,對蕭允說道:“殿下將謝小姐抱進殿中吧。”
蕭允輕嘆了一聲,說了句:“這是最後一次了。”
說完,上前抱起了謝清越,將她送回了殿中。
將謝清越放到床榻上後,蕭允轉身準備離開,昏迷中的謝清越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嘴裡呢喃著。
“蕭允哥哥,別走,別走……”
蕭允低頭,看著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但呼吸勻長的謝清越,冷笑一聲。
“清越,別把孤當傻子。”
謝清越沒有睜眼,眼珠卻在眼皮底下快速顫動著,長睫也在空氣中微顫。
蕭允甩開了她的手,轉身朝殿外走去。
他才剛轉身,謝清越就睜開了眼,臉色陰鬱地看著蕭允挺拔又疏離的背影。
想到剛剛斷臂的宮人,她眼裡閃過一抹怨恨。
他知道,蕭允殺那宮人,並不只為宋輕瓷出氣,他是殺給自己,殺給皇后,也是殺給那些勢利的宮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