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殺雞儆猴。
從那些宮人的反應來看，他也成功了。
她的手指揪緊了身下的床單，近乎咬牙切齒地念著宋輕瓷的名字。
謝母在內殿入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嘆了口氣。
“清越，要不算了吧。”
她看得出來，蕭允剛剛那一刻，動了殺心。
若非理智尚存，只怕他手中的刀，砍的不只那宮女的胳膊。
她也看出來了，蕭允根本不喜歡自家女兒。
他這些天的關照，都是顧念著她的救命之恩，和她父兄扶持他的情義。
謝清越驀地抬頭，看著自家母親，臉色扭曲，眼裡帶著幾分癲狂。
“不，我不會放棄。母親，長這麼大，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敗過，人也一樣。”
“我的容貌才華都不比宋輕瓷差，家世更是遠勝於她，我絕不可能輸給她。”
“殿下會對她上心，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早晚會明白，我才是這天下最適合，也最配得上他的人。”
謝母看著似陷入癲狂的女兒，長嘆了一口氣，卻未再說什麼。
蕭允回到庭中時，庭中宮人已散，只有宋輕瓷仍坐在剛剛的位置，仰頭欣賞著樹上紅梅。
蕭允走上前，在她身後站定，看著宋輕瓷被陽光映照得似在發光的臉，輕笑出聲。
“既然喜歡這個位置，我便把它賜給你吧。”
宋輕瓷回頭，就看到蕭允站在她身後，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臉。
陽光灑在梅樹上，在他臉上撒下一片暗影，給他清俊的臉增添了幾分蔭翳。
宋輕瓷提醒他：“殿下剛剛的做法，有些過激了。”
就為給她出氣，便當眾斬殺了皇后賜的宮人，這要是傳出去，只怕又得她來擔責。
蕭允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安撫起了她。
“放心，我會做好善後，不會有於你不利的流言傳出。”
宋輕瓷張了張嘴，笑道：“好。”
蕭允看她眉眼間似有愁緒，想到方才謝清越與她的爭執，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是不喜歡與謝清越相處？”
宋輕瓷抬頭看他：“殿下要禁止我接觸謝姑娘嗎？”
蕭允搖頭：“你若不喜歡，我可以讓她搬出東宮。”
“反正她已沒有生命危險了，在哪都能養傷，謝家在京中也不是沒有府邸。”
宋輕瓷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著蕭允，心下帶著幾分不安。
他知道了什麼嗎？
她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周折，他才會動讓謝清越搬離的念頭呢。
他主動提出，且說得這麼幹脆，反倒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殿下不是很關心謝姑娘嗎？”
為何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蕭允握住了宋輕瓷的手，目光溫和似水。
“因為，我不想你離開。”
宋輕瓷沒想到，自己昨天和檀雲設計的那番話，對蕭允的影響竟會這麼大。
她沉默片刻後，笑著點頭。
“好，那就讓謝姑娘搬離東宮，最好，明天就搬出去。”
蕭允更正。
“今晚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