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因為大伯的死,這一個多月都纏綿病榻,卻仍撐著病體在佛前為大伯操度,為走失的小堂弟祈福。”
“你這樣顛倒黑白,誣陷祖母,就不怕遭報應嗎?”
她色厲內荏,字字誅心,聽得旁邊一眾百姓都面露猶疑。
大周朝重孝道,宋老夫人以往又有善名在外,現在又當場被宋輕瓷氣病,讓大家都有些懷疑起了宋輕瓷。
宋輕瓷看了眼老夫人,她正在宋楚盈的安撫下,嗬嗬嗬地喘著氣。
“我也是急著為父親討回公道,祖母莫要生氣。”
老夫人擺了擺手,滿臉無膚淺:“罷了,別再生事了,快些將你父親安葬了吧。”
宋輕瓷搖頭:“昨夜,我父親給我託夢,說他死於非命,靈魂難安,要我為他尋找真相。今日他棺材繩斷便是預兆。”
“現在想來,幾日前他靈堂起火,也非天罰,而是他給的預兆,否則我不會發現他屍骨上的傷。”
她一臉堅定地看向著許知祥。
“大人,我要為我父親驗骨。”
周邊百姓議論起來。
“宋大小姐也是一片孝心,就算驗不出他父親真實死因,也能讓她心安。”
“宋大老爺又是靈堂起火,又是託夢的,說不定真有冤情。”
“不知道宋大老爺的屍骨,是否真有傷?”
許知祥看著宋輕瓷:“宋小姐既有此要求,那便把宋老爺的棺材,先抬去府衙吧。”
宋廣平想要說話阻止,被老夫人瞪了一眼,訕訕地止住。
下人送來了棺材繩,棺材重新綁好後,被抬著往府衙去。
“老爺……”
一道淒厲的女音忽然在人群人外響起。
然後一個頭發凌亂,面色髒汙,渾身血跡的年輕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跪倒在棺材前。
宋輕瓷一怔。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她低下頭,認真地端詳起地上跪著的女子。
她身材纖瘦,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上面沾滿了血跡,像是被鞭打過。
她臉上鼻青臉腫的,也沾著血跡,渾身散發著酸臭的血腥味,看著像剛從牢獄中逃出來一般。
宋輕瓷還沒反應過來,不遠處的宋楚盈卻面色微變。
她喚過丫鬟,和她低聲耳語了幾句。
那小丫鬟點頭,走到宋府管家魏坤面前,也耳語了幾句。
魏坤臉色發白,而後從人群中悄悄退走了。
目送著他離開後,宋楚盈臉色才舒緩了一些,甚至略帶得意地看著宋輕瓷。
一直未作聲的孟祈年默然看著這一幕,片刻後,跟上了魏坤。
這時,一個長得五大三粗,長得凶神惡煞的年輕男人從送殯隊伍中走出。
他走到女子面前,不由分說就抬腳去踹那個女子,嘴裡也罵罵咧咧。
“你這個瘋女怎麼又跑出來了?不知道今天是老爺出殯的日子嗎?還不快給我滾回去。”
宋輕瓷眯眼看他。
這人是魏成,前幾日看守她父親靈堂的人中便有他。
他一邊罵著那女子,一邊轉頭和宋家人舔著臉解釋。
“老爺,小姐,對不起,我家那瘋婆娘跑出來了,我馬上把她帶回去。”
說完就抓起那個女子的胳膊,惡狠狠地往外面拖去。
那女子卻忽然張嘴咬住了魏成的虎口。
他痛得尖叫一聲,馬上就掄起了巴掌,朝那女人臉上甩去。
宋輕瓷厲喝一聲:“住手。”
然後快步衝上前,想要阻止他。
她想起來這女子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