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宋輕瓷都未出門,將自己和她父親的屍骨關在一塊。
第四日,是她父親出殯的日子。
當日是個大晴天。
登府為她父親送葬的人絡繹不絕。
許知祥應約前來。
孟家人也來了。
他們之前與宋家大房交好,不來送最後一程說不過去。
只是剛成全城笑料,他們表現得相當低調。
宋父生前仁善,幫過不少人,街兩邊也有不少百姓自發為他送行。
蕭允捧著他的牌位,走在最前面。
他身後,四人抬著略顯空蕩的棺材。
宋家人在跟在兩旁,一臉悲痛。
宋老夫人更是痛不欲生,哭得不能自已。
宋廣平也嚎啕大哭,邊哭邊喊著大哥,看起來十分不捨。
宋楚盈和宋楚風哭不出來,但也眼眶紅紅,聲音沙啞。
反倒是宋輕瓷,沉默地跟在一旁,臉上一片麻木。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驚呼聲。
綁棺材的繩子忽然斷裂,寬大的紅木棺材重重落地,發出一陣悶響。
宋家人都變了臉色。
宋輕瓷快步走到棺材前,用手輕撫著棺材,沉聲說道。
“我爹這是有冤,不願就此入土。”
她走到許知祥面前,當著一眾百姓的面,對他拜了一拜。
“大人,我想要為我爹驗骨。”
許知祥正要說話,她身旁的宋楚盈忽然開口。
“堂姐,伯父生前受疾病之苦,前幾日是才被火燒,你又何必再折騰他的屍骨?”
宋老夫人也哭嚎著。
“這世上哪有這樣做女兒的,見不得已死的父親安生。”
宋廣平也說道:“輕瓷,這些時日你折騰得還不夠嗎?”
“別再耽誤你爹下葬的吉時了,讓他早些安歇吧。”
宋輕瓷沒有理會他們,對許知祥說道。
“大人,四日前,我爹靈堂起火,把他的屍體燒成了枯骨。”
“我在給他收斂屍骨時,發現他胸前肋骨上有多處斷裂。”
“他生前胸前從未受過傷,我懷疑他並非病發身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她這話一出,街道兩旁送行的百姓們都沸騰了,紛紛議論起了那場大火。
蕭允捧著牌位,也上前一步,滿臉沉痛。
“求大人為父親驗骨,還他真相和公道,否則我愧為人子。”
宋家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宋老夫人更是用力剁起了手中的柺杖。
“宋輕瓷……”
宋輕瓷打斷她:“祖母偏心二叔已久,父親靈堂在府內設了多日,祖母連根香都未去上過。”
“現在我想查清父親真相,祖母卻這般氣怒,莫非祖母不想父親安息。”
圍觀眾人看老夫人的臉色都變了,更有人當面議論起來。
“不會吧,宋家老夫人是這樣的人嗎?”
“嫡親的兒子死了都不去看一眼,這得多狠的心?”
老夫人臉色煞白,身體忽然劇烈搖晃,呼吸也變得急劇起來。
宋楚盈趕緊上前扶住她,一邊伸手給她順氣,一邊滿臉責備地看向宋輕瓷。
“堂姐,你非得在大伯靈前氣死祖母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