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本以為,呂秀玲勾結山賊,破壞他和宋輕瓷的婚事,已經夠令人匪夷所思了。
得知這群山賊還是端王私養的兵,他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雖不認識端王,但也知道他是儲君的大熱人選。
他簡單直不敢想象,這樣的人若是坐上帝位,這天下是會變成何等模樣。
宋楚盈沒想到孟祈年反應會這樣大,聽他喊完,臉色大變,趕緊止住他的話。
“夫君莫要高喊,若是被旁人聽見,只怕端王要懷疑我們有異心了。”
孟父也有些擔心,怒瞪了孟祈年一眼。
“你給我閉嘴,往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少在人前說,別拉著全家人和你一起陪葬。”
孟祈年住了嘴,可心裡還是難掩憤恨,氣得身體都在抖。
宋楚盈走到他面前,伸手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夫君彆氣了。端王再不濟,也比寧王好一些。寧王貪權又好色,他若成為儲君……”
孟祈年冷笑一聲。
“端王貪錢重利,蔑視人命,連百姓的錢財都搶,他又好到哪裡去。”
宋楚盈以前常聽孟祈年和宋輕瓷私下議論國事,知道他對寧王和端王都看不上,可現在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我知道夫君欣賞太子,可他已失蹤兩月有餘,至今仍下落不明,大家都猜太子怕是歿了。”
“儲君之位,不是落在端王手中,便是落在寧王手中。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覺得端王比寧王強些。”
“他雖然私養親兵,可他們搶的又不是普通百姓,而是餘州城的首富……”
孟祈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楚盈。
“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輕瓷難道不是百姓?你難道不是宋家人?”
“若是你成親當日被山賊擄走,你是何心情?”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的計劃?”
他有些恍然大悟地看著宋楚盈。
“山賊是你娘勾結的,你娘與端王認識,那你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身份?”
宋楚盈沒想到孟祈年腦子會轉得這樣快,瞬間便懷疑到了她的頭上,趕緊搖頭否認。
“不是的,我與宋輕瓷瓷被擄之事無關。這一切都是我娘告訴我的。”
“我外祖父與端王熟識,端王私養在餘州的兵,往日都是呂家出錢貼補的。”
“只是養兵實在費錢,呂家養了幾年後不堪重負,才會將算盤打到宋家頭上。”
孟父孟母都沒想到宋輕瓷被擄之事,背後竟會牽涉到朝廷黨爭,且還與呂家有關,一時有些瞠目結舌。
孟祈年也沒想到這事會如此複雜,盯著宋楚盈看了半晌,沒再說話。
宋楚盈被孟祈年看得頭皮發麻,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夫君,父親,母親,端王不日就到餘州,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孟父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你什麼意思?”
宋楚盈看著他:“父親難道沒發現,您的知州身份正在慢慢失效嗎?”
孟父端著茶杯的手一緊。
宋楚盈:“現在餘州城人人都只認許知府。尤其是宋輕瓷,接連幾個案件,找的都是許知府。”
孟父輕咳一聲:“那是因為輕瓷要與我避嫌。”
宋楚盈:“宋輕瓷的父親與許知府生前交好,若要說避嫌,許知府不也得避?”
“反倒是父親,您早就不是宋輕瓷的公公,何需避嫌?”
“只怕宋輕瓷早已用一半家財,與許知府達成了交易,許知府才會那般護著她。”
孟父蹙眉不語,握著茶杯的手卻在慢慢收緊。
他也察覺到了,現在他在餘州城的百姓心中,再也不如以前。
因為宋輕瓷,他現在可謂顏面盡失,許知祥待他也不如以前親近。
再這樣下去,只怕他官位不保。
孟母聞言,也有些焦慮,又記恨起宋輕瓷來。
“都怪宋輕瓷,若不是她出爾反爾,我們家怎會成為餘州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