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冷淡,眼角眉梢一片漠然。
她對自己,果真是沒有一絲情意了嗎?
“輕瓷,我……”
宋楚盈的聲音忽在兩人身後響起,帶著幾分嬌柔。
“夫君,你是在等我嗎?”
孟祈年臉色微變。
宋楚盈有些驚喜地走上前來,待看到宋輕瓷,神色又黯了下去。
宋輕瓷看見她,譏誚一笑。
“妹妹有個好母親。”
宋楚盈臉色發白,卻還是如往常一般,上前就想挽孟祈年的胳膊宣示主權。
孟祈年卻是目光一凜,不動聲色地往前兩步,離宋輕瓷更近,離宋楚盈更遠。
宋楚盈愣了愣,抬頭,一臉楚楚可憐地看著孟祈年,眼裡淚光閃爍。
“夫君,難道你要為了我母親之事,疏遠我嗎?”
孟祈年看了眼宋輕瓷,又看向她。
“這婚事,本就是你母親替你搶來的……”
宋楚盈脫口而出:“可我是無辜的。”
她咬了咬唇,眼角餘光掃過一旁的宋輕瓷,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說道。
“以前你不是誇我,性情溫順,你心悅……”
孟祈年沉著臉打斷她:“夠了,我那時只是誇你溫順嬌柔,可沒想娶你做正妻。”
宋輕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心下輕哂。
沒想她做正妻,也想過納她為妾。
否則宋楚盈手中怎會有繡好的妾室嫁衣。
否則,宋楚盈怎麼敢生做他正妻的念頭。
孟祈年即便沒有明言要娶她,但他的縱容,給了她慾望滋長的底氣。
她不再理會兩人,轉身便走。
孟祈年想要跟上去,卻被宋楚盈拉住。
“夫君,這是在大街之上,你難道真要棄我於不顧嗎?”
孟祈年頓住。
府衙離大街近,剛剛眾人又在公堂之上知曉,宋輕瓷的婚事是被呂秀玲破壞的,孟祈年這才棄了宋輕瓷,娶了宋楚盈。
剛剛他叫住宋輕瓷,旁邊眾人已經側目。
這會兒他若再棄宋楚盈於不顧,去追宋輕瓷,只怕又要再起謠言。
轉頭對上宋楚盈微紅的眼眶,他心下也有些不忍。
這事畢竟是呂秀玲主使,宋楚盈是無辜的,因此事遷怒於她,也有些說不過去。
他只得抓住宋楚盈的手,放緩了臉色說道。
“我們先回府,旁的後面再說。”
宋輕瓷才剛回府,宋楚楓就怒氣衝衝地上門了。
他一腳踹開了她的房門,手裡拿著把劍,目眥欲裂地指著她。
“宋輕瓷,你殘害我舅舅,又誣陷我娘,你不得好死。”
宋輕瓷拿起桌上的茶,輕啜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回他。
“你娘和你舅舅,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定的罪,證據確鑿,何來誣陷之說。”
宋楚楓一臉忿恨。
“若不是你設計,他們怎麼可能被定罪?”
宋輕瓷淡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做錯事在先,我不過是懲奸除惡罷了。”
她瞥了眼宋楚楓。
“我成婚那日,被山賊擄去,護我的家奴死了數十位。”
“這些人命,一半我記在那群山賊頭上,一半我記在二房頭上。”
“除非她願意吐出幕後主使,否則她這輩子怕是出不了監牢了。”
“你不想當沒孃的孩子,不如去獄中勸勸你娘,讓她別一個硬扛,只要她不是主使,她就罪不至死。”
宋楚楓行事本就易衝動,聞言怒火更熾,手中的劍不自覺就朝宋輕瓷刺了過來。
宋輕瓷輕巧地往旁邊一閃,但宋楚楓離她近,她這一閃也只躲開了要害,宋楚楓的劍尖在她胸前劃過。
她的上衣霎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很快,汩汨鮮血便流出,染紅了她的上衣。
宋輕瓷沒想到宋楚楓會衝動至此。
宋楚楓看到她胸口的血,雙眼頓時被染得猩紅。
心口也被一個瘋狂的念頭佔領。
如果宋輕瓷死了,現在的宋回又是假的,一切都能回到之前的樣子。
他抽起了刀,正準備再刺,忽然驚呼一聲,捂著手哀嚎起來。
他那隻拿劍的手,連同他手裡的劍,一起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