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臉色微冷,看老夫人的目光也涼了下來。
她握緊手中的茶杯,冷聲道。
“他們可是祖母的親孫兒,用他們來威脅我,祖母不覺得很可笑嗎?”
老夫人冷哼。
“那個女人生的兒女,能是什麼人才?”
她素來看不上宋輕瓷的生母,自然也看不上她生的兒女。
宋輕瓷冷笑一聲。
“也是,祖母素來只顧自己,宋家斷子絕孫,你也不會放在心上。”
“如果,王家斷子絕孫,被滅九族,不知祖母可還能如此從容淡定?”
王家是老夫人的孃家,遠在京城為官,只是官位不高。
在望族如雲的京城,並沒多少地位。
老夫人雖曾是王家嫡女,但因生母早逝,繼母待她並不親厚,才會將她嫁來餘州這樣的偏遠之地。
饒是如此,老夫人對那個孃家仍是惦記有加,時常接濟孃家。
老夫人驀地瞪大眼,看著宋輕瓷,冷聲道。
“你想幹什麼?”
宋輕瓷喝了口茶,一臉無畏。
“既然祖母和二叔都不在意宋家骨血,我又有何好在意的。”
她語氣淡淡:“兩個弟弟回來,我還得分他們家產。不若我與現在的假宋回換個地界,結成夫妻,我倆就能將大房家產全部收入囊中。”
老夫人臉色難看,手中的柺杖攥得死緊,看宋輕瓷的目光也冷冽起來。
“你,你竟如此不知廉恥,連這等話也說得出口?”
宋輕瓷輕笑出聲,仰起頭,目光明媚地看著老夫人。
想用她兩個弟弟的生死拿捏她,休想!
老夫人連宋家女眷的名聲都那般在意,又怎可能真的看著宋家斷子絕孫。
現在宋楚楓斷了一手,且因呂秀玲與山賊首領的姦情傳言,血統已然存疑。
她不信她和宋廣平會真的讓宋家絕後。
“祖母,我只是個女子,嫁入誰家便為誰家傳宗接代。宋家的香火,可與我無關。”
“倒是你與二叔,迫害宋家後人,百年之後,可有臉去地下見宋家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卻又拿宋輕瓷無可奈何。
她沒想到,現在的宋輕瓷竟冷血自私至此,不顧宋家的名聲也便罷了,竟連兩個親弟弟的死活也不管了。
宋廣平也有些焦急。
他雖愚鈍,但也懂禮法,知道香火的重要性。
宋輕瓷這般冷漠,還真有可能對宋家不管不顧。
這樣他們還怎麼拿捏她?
宋輕瓷饒有興致地看著變了臉色的兩人,如同在看跳樑小醜。
前世,他們仗著長輩身份,在她面前充大拿喬,她都一一受了,結果不但沒換來他們的真心對待,反而讓他們變本加厲。
這世直接撕破了臉,她發覺他們也不過是個常人。
外表看著光鮮,其實內裡虛得很。
她放下茶杯,施施然起身。
“祖母和二叔若無其他事,我便先退下了。”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直接離開了前廳。
走了段距離,還能聽到廳內傳來茶杯落地的聲音。
她諷刺地勾了勾唇。
想到孟祈年竟還想娶她為繼室,她臉色又冷了下來。
她多番表態,孟家人竟還在打她的主意,著實是可笑。
他們真以為,自己除了孟家,沒有更好的歸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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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輕瓷去見前廳的間隙,蕭允去見了宋楚盈。
她被關在未出閣時的院子裡,門口有小廝守著,美其名曰照顧,其實是看守。
蕭允是大房的二公子,小廝見了他也沒攔他,直接讓他進去見了宋楚盈。
宋楚盈正坐在窗邊,雙目失神,滿臉灰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