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
他們雖有意如此,這也符合納妾的禮儀,但宋輕瓷畢竟不是普通的妾。
現下她主動提出,全了他們臉面,還真是體貼至極,懂事至極。
孟母又是滿意,又是詫異地看向她。
“這,你也願意?”
宋輕瓷笑答:“我並不在意這些虛禮,只要能入孟府,與孟郎廝守便成。”
孟祈年臉上漾出笑意,挑釁地看了蕭允一眼。
蕭允面無表情,只有看向宋輕瓷時,臉上似有些微妙。
孟母抓起宋輕瓷的手,滿意地讚道:“輕瓷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宋輕瓷但笑不語。
她可以更懂事。
宋楚盈看到孟父孟母的臉色,心下有些不安。
宋輕瓷表現得太寬容大度了。
讓她根本沒有機會表現自己。
再這樣下去,只怕孟府往後會寵妾滅妻,視她如無物。
想到此,她心下一動,叫過身旁的丫鬟,耳語了幾句後,讓她出去了。
轉頭,她又上前,朝宋廣平和孟父鞠了一躬。
“楚盈有個建議,不如把大伯的下葬時間,往後再推一月。”
“待我與姐姐都嫁入孟府,再將大伯風光下葬,免得落人口舌。”
她輕咬下唇。
“畢竟,姐姐在孝期嫁人,傳出去,不僅她的名聲難聽,還會連累宋家和孟家。”
宋輕瓷一愣。
孟父被吸引了注意,看著宋楚盈,柔聲道。
“你繼續說。”
宋楚盈心下暗喜,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
“大周朝律法,生父去世,子女當守孝三年,守孝期間不得嫁娶。”
“即便姐姐願意低調入孟府,可她總得出來見人,此事捂不長久。”
“若被有心人利用,不僅於伯父官聲有損,怕也會影響祈年哥哥前途。”
孟父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他最重名聲,也極看重子女前途,定然不能讓此事發生。
可他又舍不下宋輕瓷的雙倍嫁妝,心下頗有些為難。
孟母和孟祈年聽了這話,心下也是一緊。
孟父直接問了出來。
“哦,那你有何對策?”
宋楚盈笑著說道。
“此前眾人都傳姐姐已死,我們原也是準備姐姐和祖父後事放一起辦的。”
“我們可將那後事當成是給姐姐辦的,反正姐姐現已回來,傳言不攻自破。”
“至於伯父的後事,待姐姐成親後再辦,也合理合法。”
見眾人聽得入神,宋輕瓷慢慢攥緊了手指。
“此計根本不行,我父親的死訊早已傳出,遲遲拖著不下葬,於禮不合。”
她也希望她父親早些入土安息,少看這些齷蹉人齷蹉事。
宋楚盈駁斥道。
“那只是現在,再過個三年五載,誰還記得伯父具體去世時間。”
她眨了眨眼:“畢竟,又無多少人看見伯父屍體,眾人只會記得他的下葬時間。”
孟父點頭同意。
“楚盈說得不錯,等你嫁入孟府,再將你父親下葬,風險會小許多。”
“對你,對宋家,對孟家都好。你父親若泉下有知,應當也會同意的。”
他一臉讚賞地看著宋楚盈。
“楚盈真有大家風範,還未過門,便能替孃家和夫家考慮。”
孟母也附和。
“楚盈確有正妻之姿,我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她看了眼孟祈年,笑著說道:“還是我兒有眼光,看中的女子都不差。”
她朝宋楚盈招了招手。
宋楚盈馬上羞澀地上前。
孟母馬上抓住了她的手,笑吟吟地說道:“往後將孟府後院交給你,我放心。”
宋楚盈心中十分歡喜。
看宋輕瓷臉色微沉,她臉上笑意更深。
“姐姐是大家閨秀,賢名在外,日後我嫁入孟府,操持家務,執掌中饋,還得姐姐在旁協助呢。”
她頓了頓後,才又說道:“姐姐,你定會支援我的,對吧?”
宋輕瓷的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
她還是低估了他們的無恥。
他們竟為了一己私利,改了她父親的下葬時間,讓死人給活人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