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笑著打斷他:“二叔,這可不是家務事,這是家產紛爭。”
她看了那個管事一眼:“更有可能是監守自盜,貪贓枉法,職務侵佔。”
她每說一句,那個管事臉色便白一分,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宋廣平。
宋輕瓷起身,身瓷款款地走到那管事面前,站定後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位管事,不知你姓甚名誰,管理的是宋家哪個田莊或哪個鋪子?”
那管事定了定心神,才強撐著,不卑不亢地回道。
“屬下王來福,現是城東綢緞鋪的管事。”
宋輕瓷“哦”了一聲。
“若我沒記錯,城東綢緞鋪前任管事也姓王。”
“他管理宋家綢緞鋪十餘年,從未出過錯。說他貪汙受賄,我覺著其中有冤。”
“正好藉著此次查賬,可重新詳查此案,若他真是被冤枉的,也可還他一個清白。”
王管事臉色愈加青白,額上甚至冒起了細汗。
宋輕瓷滿意地回過頭,看著宋廣平,笑著問道。
“二叔,你覺得我說得如何?”
宋廣平在心下暗罵宋輕瓷奸詐,面上卻一派溫和。
“此事早已蓋棺定論,沒有再查的必要,何必為官府添麻煩。”
宋輕瓷輕嘆一聲:“我也不想,可這不是王管事不願配合麼?”
“秉公執法,還人清白,這原也是官府的職責,想來許大人不會覺得麻煩。”
她說罷,便準備差人去請許知府,被宋老夫人厲聲打斷。
“夠了。”
宋老夫人掃了宋輕瓷一眼,目光銳利地看向院中眾位管事。
“既然輕瓷手中有清楚的賬冊,大家便按她說的辦吧。”
有管事有些遲疑地開口:“老夫人……”
他們都是近一月陸續上任的管事,不是和宋家沾親帶故,便是花了銀錢收買了宋廣平,如今屁股都還沒坐熱,銀錢也沒賺多少,便要交出經營所得,如何甘心。
宋老夫人掃了他們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些田莊地鋪原就是大房的產業,如今大房只剩輕瓷一人……”
這時,一直未作聲的蕭允涼涼地開口。
“祖母,孫兒還在呢,大房怎就只剩姐姐一人了。”
他笑看了宋輕瓷一眼:“不過姐姐想如何處理這些產業,孫兒都無異議。”
宋老夫人頓了頓,繼續說道。
“那這些產業,便都交由輕瓷處理吧。”
宋輕瓷躬了下身:“多謝祖母支援。”
她回頭,對那些管事們說道。
“如今我與我二弟相依為命,二弟身受重傷需名貴藥材調養,又要花錢打點去尋幼弟,我還得給孟家雙倍嫁妝,需籌措鉅額銀兩。”
“我有意將名下所有田莊店鋪出售,需要大家停止所有進貨計劃,將賬下銀錢全都匯於我處。”
府內眾管事都沉默不語。
宋老夫人與宋廣平也未再多言。
宋輕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大家若無異議,便回去吧。記得七日後,將兌成的銀兩交到我手中。”
宋老夫人都發話了,自然沒人再有異議,都沉默地離去。
回去的路上,蕭允有些不解地問宋輕瓷。
“姐姐,這些田莊鋪子,你為何要變賣了?”
田莊鋪子都是可以再生錢的資產,可以直接充作嫁妝,帶入孟府的。
宋輕瓷大張旗鼓地變賣,反而奇怪。
宋輕瓷解釋:“現在這些田莊鋪子的管事,全是二房的人,我沒時間一個個打發。”
“而且,我也不想讓宋家大房的財產,繼續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