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她獨自坐在桌旁,身邊空無一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臉上笑容愈盛,心中也越發得意。
以往這樣的場合,這些官商貴女都是圍在宋輕瓷身邊的。
可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宋輕瓷坐在角落無人搭理,而她被眾人誇讚奉承,如眾星捧月一般。
宋楚盈快意至極,忍不住起身,走到了宋輕瓷面前,在她身側坐下。
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菊花茶,一邊喝,一邊嬌聲說道。
“姐姐,你當好好珍惜此僅有的參宴機會。”
“日後你成了孟府的妾室,便沒資格再出來交際了。”
宋輕瓷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她爭辯,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宋輕瓷的反應太過平淡,宋楚盈心下頗感無趣。
“便是我與婆母大度,讓你出來交際,以你妾室的身份,怕是也會像今日一般,無人搭理。”
宋輕瓷給自己續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沒有應她。
宋楚盈有些不快,看著宋楚盈平靜的面色,惡念一起。
她伸手,直接拿起桌上剛倒下未喝完的茶水,倒在自己身上。
然後,她站了起來,後退兩步,伸手指著宋輕瓷,身體輕顫,泫然欲泣地開口。
“姐姐,你為何潑我?”
“我見你一人坐在角落,心疼你無人搭理,方才過來你陪你。”
“你怎能恩將仇報?我可是你的親堂妹啊。”
她這一出聲,院中眾人都看了過來,一臉愕然看著宋輕瓷。
宋輕瓷之前是餘州城出了名的賢良。
近日做的一些事,雖然驚世駭俗,但都為將親弟迎回府,都不算無理。
今日當眾潑宋楚盈,卻是真的陰險惡毒。
一片靜默中,宋輕瓷輕笑一聲,慢聲道。
“我若潑你,不會潑在你身上,且只潑一杯。”
她看了眼桌上的茶壺,繼續說道。
“我若潑你,定會將這整壺茶水,潑在你臉上。”
“你臉上妝容那般厚重,這壺茶水潑上去,定能將你臉上脂粉卸下,露出你醜陋的真容。”
宋楚盈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好當眾向宋輕瓷動手,手指顫抖地指著她,厲聲道。
“你胡說,你……”
宋輕瓷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啜一口,慢悠悠地回她。
“我胡說?那你可敢卸了妝容,讓大家看看你的真容?”
“我父親可是你親大伯,親眼看著你長大,他屍骨未寒,你便濃妝豔抹。”
“若非你的真容難以見人,還有什麼可以讓你罔顧至親之死,濃妝出門呢?”
宋楚盈氣得渾身發抖。
“他是你父親,又不是我父親,我憑什麼為他守孝?”
然而宋輕瓷這番發言,已成功將眾人的關注點,都轉移到了宋楚盈的容貌之上。
她今日臉上的妝容確實濃豔。
大家往日,確實未見過她不施粉黛的模樣。
宋輕瓷的父親,宋楚盈的親大伯,確實也屍骨未寒。
宋輕瓷沒再理會宋楚盈,拿起了桌上的茶壺,正準備給自己續茶,手腕卻突然被抓住。
一道冷厲的男音在頭頂響起。
“宋輕瓷,你適可而止。”
是孟祈年。
他臉上氤氳著滔天的怒火,看宋輕瓷的目光裡也滿是怒意。